青青文学

第8章 后事

刘可才带了个道士来到刘子勤家,其中一个老道士已经快80岁了,是刘可才的师傅,走路颤颤巍巍的,刘可才说,一次同时超度两个死者这种情况他第一次处理,所以带了他的老师傅来。他老师傅翻看了黄历和‘通’,把下葬的日子定在了大年初一。又让刘子辉带着刘可才去他家自留地选两个‘风水宝地’。

等他们把道场需要布置的事物处理妥当,道场的坛桌设在堂屋里,让香灯师点香,分别在刘子勤和刘虎的尸体前插上三炷香,拿了一挂鞭炮挂在外面树杈上放了,他们便开坛做法了,刘子勤的小儿子大约8岁,让其在坛桌前跪下磕头,道士们一边打锣一边吟唱。

我们几个小娃儿听到打锣声又跑到那里看热闹来了,我爷爷说,你们看可以,不能在堂屋和停放尸体那里。

三天道场总共三十多场,每场大约0分钟,中间休息十多分钟又继续下一场,当道士些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堂哥便鼓动我和他一起去堂屋的坛桌上敲打他们的锣鼓玩耍。

我爷爷听到胡乱的打锣声,跑过来一看是我们,又把我们拉开了。给了我和我堂哥每人两角钱,让我们去刘可淮大爷家买牙膏糖‘薄荷糖’吃。我和堂哥接过钱,高兴的跑去买糖吃去了。

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天上也没落雨,也没有太阳,整个天空灰蒙蒙的,这三天我们整个小村里都在他家吃饭,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全部都在他家帮忙,家里根本没人煮饭。在他家帮忙的空闲时间就回去把猪牛喂了,又到他家去了。

大年三十,除夕那天,早上和中午都在他家吃饭,早上吃的面条,中午吃的‘两间饭’,就是大米和包谷面一起蒸的饭,豆花煮白菜和红烧洋芋坨坨,里面零星的有几块猪肉,我们吃的可香了。

中午吃完后,我爷爷在院坝里打招呼:因为情况特殊,今天过年,凡是各位帮忙的,今天下午可以各自回去吃年夜饭,明天早上要早点来帮忙,主家的高亲贵友些愿意今晚在这里的,就麻烦主家和大家自己动手整饭菜来吃,还要给几个道士老师些准备吃的哈,明早我们一起把刘子勤家两爷子安全的送上山。

等我爷爷说完,村里的人都回去了,把小娃儿些也喊回家去了,我们到家没一会儿,我爷爷也回来了,他说:今晚的年夜饭,三弟兄三家全部在一起吃,说着就喊我奶奶准备煮饭,我奶奶拿出一只腊猪脚杆和一块宝肋肉(就是猪身上正中间的肉,两根排骨连在上面那种),我爸他们也把从大河口买回来的新鲜猪肉、豆腐皮、蘑菇拿出来,由我奶奶带着我妈妈和我二孃一起弄饭菜去了,我爷爷就把我爸三弟兄他们喊到屋里谈话:你们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德性一定要学好,不要争强好胜,不要去玩‘筒子马股’,不要去打牌赌博,不要在外面喝酒。

指着我二爸和我爸说:你们两个成家了,更要注意,不要在外面惹事,要考虑到家庭娃儿这些。又指着我三爸说:你也二十几岁了,更不要惹事,在外面嘴巴甜点,我和你妈也到处请人问,给你找个姑娘过日子。再混下去,一到三十岁,再想找姑娘就找不到了……

我和我姐我堂哥躲在门口听到这里,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三爸要找姑娘了,要找姑娘了。我爷爷听了,喊我们三个进去,分别给了我们每人一块钱,让我们去买东西吃,还喊我们去买了东西赶紧回来吃饭了。

等我们三个回来,奶奶她们已经把菜弄好,摆在一张大桌子上了,我爷爷说,人家在办丧事,我们今年过年吃饭就不放鞭炮了,免得人家听了伤心,我爸他们都说:好。

一大家人等我爷爷在堂屋的菩萨面前跪下烧了香和纸钱磕了头,又在堂屋外面左右两侧和厨房灶头前烧香和纸钱,才来到饭桌前,他和我奶奶坐在最上方,其余的家人不按顺序的坐下,我爷爷说,吃饭了,今晚就不喝酒了,等下还要过去帮忙。

我们就动了筷子吃了起来,奶奶用筷子夹了和黄豆一起炖的腊猪排和猪脚杆,分给我姐我堂哥还有我,我们双手抱起啃,骨头上的肉,吃着真香,小时候的我们,感觉总是吃不饱,一天都在吃……

到大年初一的早上,人们陆陆续续的到了刘子勤家,大家的脸上都没有过年的喜悦,准备抬上山的时候,刘子勤父子已经被分别装在两具棺材里,那棺材黑漆漆的,我们有点害怕,只敢远远的看,村里青壮年些听从道士的号令,将两具棺材一前一后的抬到指定地点下葬,长长的送葬队伍走的极慢,我爷爷让各家大人看管好自家的小娃儿,不能和送葬队伍到坟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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