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南郊的一个小院起了大火,大火贪婪地烧光了一切。
“真是晦气啊,险些烧到我们家的房子,就差那么一点点!”
邻居望着被烧成灰烬的顾家院子,唏嘘道:“幸而我平日里日行一善,有菩萨保佑……”
“这顾家作恶多端,骗人女儿下嫁他们,又欺辱人家,真是上天开眼,报应连连……”
“可不是吗?听说云姑娘嫁过去的时候,侯府亏空,如今她走了,侯府又没落了,真是活该!”
顾家三口老弱病残,灰头土脸地站在门前,望着被烧光的断壁残桓,脸色难看至极。
入夜的时候,家里莫名其妙地起了火,火势很大,一起来就止不住了。
他们三个相互搀扶着出来,总算是没出人命。
“长澈啊,这可是我们最后的家底了,这些什么都没了,可该怎么办啊……”
顾远山哭天抹泪,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娘们儿。
顾张氏也没好多少。
她虽然偏瘫了,说话说不清楚走路走不动,可倒是没傻。
如今眼睁睁地看着所有家产都化为灰烬,早已经哭的涕泗横流,吐沫乱飞了。
顾长澈坐在轮椅上,脸色阴鸷愤怒。
他恨!恨上天为何这么不开眼,处处针对他们顾家!
他悔!悔自
己为何被曲玲珑那贱人所骗,带着她不远万里来大乾,和云倾落闹到如此下场……
想到云倾落如今容貌恢复,凭借一己之力成了宫里的红人儿,顾长澈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他没有听曲玲珑的,没有想置云倾落于死地。
兴许,如今她还在侯府,兴许顾家的事业依然蒸蒸日上……
兴许,他全家也不会残的残,废的废……
可惜,没有如果。
顾远山拿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眼泪,推了推顾长澈。
“长澈,爹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吱声啊?”
顾长澈握紧拳头,眼底泛着冷意,“爹想让我说什么?如果不是爹非要去赌坊,把宅子赔出去,我们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吗?”
顾远山脸上闪过羞愧,很快反驳。
“我是你爹,我去赌坊还不是为了赚钱给你和你娘治病?如果不是你非要娶曲玲珑,我们顾家至于沦落到这种田地吗?”
顾长澈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顾远山继续絮絮叨叨,“你不在家的时候,云倾落把家里搭理的极好,我和你娘从来不需要操心,可自从那曲玲珑过来,侯府就接连倒霉,如今她竟然抛下我们自己走了,真是没良心……”
“你说说你,当初要是跟云倾落过下去多好
!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安安稳稳也是好的啊……”
顾远山如苍蝇般絮絮叨叨,顾长澈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闭嘴!”
他厉声呵斥了句,周围寂静了一瞬。
顾远山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脸色却不服。
周围围观的百姓啧啧称奇,“他爹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他恼羞成怒倒是训斥起他爹了。”
“可不是吗?这顾长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被他占全了……”
顾长澈杀人似的眼光扫过去,百姓们吓的寂静了一瞬。
这次,也没持续很长时间。
“切,一个死瘸子,吓唬谁呢……”
顾张氏绝望地躺在破被子上,又哭又笑了一会儿,咬舌自尽了。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顾远山感觉到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流到了脚下,低头一看,竟是顾张氏的口中的血流了一地。
她目眦欲裂,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血液呛进了气管和肺部,人很快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