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拂冬。
他呼出一口气,揉了揉后脑,然后慢慢走近。
睡梦中的美人面色恬静,被子一直盖到她的下巴,往上就是花骨朵一样的嘴唇。魏骐也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去摸了一下。
*
兵荒马乱。
丫鬟跪在地上陈罪,他的侧妃也跑到了床下,伸手抱住丫鬟,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魏骐也的表情已经转淡,他知道这是他在外的名声在起作用,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可一世,仗着身份作威作福。
他低下头,对上王拂冬的视线,然后看见她的目光下移,伸出手要来拉他的衣摆。
她想求他。
——有意思。
还没有人敢在魏王面前求情,魏骐也牵起一点嘴角,他喝下的酒好像现在才起了用处,浑身发热,整个人被醉意包围。
弯腰抱起人,魏骐也凑近她的脸颊,闻到了先前甜蜜的香气。
“你想要本王放过她?”
美人迟疑着点了点头。
床边还是只有一盏小灯,百子千孙帐被照出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魏骐也把人放到帐子里,然后托起她的下巴亲在上面。
美人神情无措又可怜,她好像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没有人教她吗?
松开手,魏骐也撑起上身静静望着她,她也回望自己。
是魏呈君要他娶亲,派亲信告诉他让他娶王拂礼的妹妹为侧妃。魏骐也向来装作对自己的事情无所谓,顺理成章应承下来,然后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人弄进府。
魏呈君知道后被他气得跳脚,但他远在千里之外的封地,只能慢慢再做打算。
魏骐也没多少可以信得过的人,身边跟着的不是魏霖川派来的就是魏呈君派来的,两方势力拉扯,他孤身一人在其中。
唯一能用的房珺被他派去查探王家底细,王拂冬的事也要一并打听清楚,他需要一点时间,确定王家是无辜还是早有打算。
他不能否认自己对王拂冬很有好感,第一眼就忍不住想要亲近她,尤其是知道她天生哑疾,怜悯之心理所当然生了出来。
这可不行。
已经亲到嘴唇,魏骐也突然起身,将王拂冬一个人扔在床上,自己连衣服都不换,大步走了出去。
王拂冬生下来十五年,最大的苦恼不过是身为堂姐的王拂妍总喜欢在她面前抢风头。她的一辈子原本已经被老太太.安排好,平平顺顺没有波澜,直到横空出现一个魏王。
“再说罢。”如雨收回目光,她已经看到在珠帘旁拂过的裙摆了。
进去的时候,王拂冬正坐在梳妆台前玩珊瑚珠。她在家里学女红学琴都马马虎虎,到了这里,没有人再强求她,所以也就顺势放开。
如雨走过去,低下头就望见她手里的东西。比小指还小的珊瑚珠,红通通胖乎乎串在一起变成手钏,是王拂礼亲自挑选打磨,送给妹妹的生辰礼物。
在家就是这样,王拂妍说了什么话,抢了她什么东西,一开始王拂冬还会不平。但后来王拂礼外出求学,王拂宁出嫁,老太太又逐渐身子不好,一边是大儿子唯一的独女,一边是替王家在外奔波的小儿子的幼女,她真是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