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是昏礼,前一天王家忙的不可开交。红色的灯笼又被挂起来,望冬苑的窗子器皿上,被仔仔细细贴了囍字。王拂冬的嫁衣是老太太去准备的,华贵精致,连王拂妍都忍不住望了好几眼。
到了晚上声响渐息,王拂宁支使人关了门窗,在妹妹的床榻坐下。
只剩她和妹妹两人,王拂宁摊开掌心,王拂冬把手轻轻放了上去,然后靠在她的怀里。
摸了摸妹妹的发顶,王拂宁搂紧她的肩膀:“冬儿还记得前几日魏王府派来的孙嬷嬷么?”
王拂冬抬起一点头,然后用力摇了摇。
王拂宁无可奈何:“这可不好。”
虽然听了她的话,明白原来自己也是要嫁人的,但王拂冬还是有隐隐的抵触,对于有关魏王的话,她都假装听不见。王拂宁揉着妹妹的手,其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何况是妹妹。
“我们母亲走的早,冬儿从小就是跟着老太太和我长大——”
只说了一句,怀里的人就不安分起来,转过脸对着她摸了摸嘴唇。
王拂宁失笑:“好,还有哥哥。”
不过她很快又严肃起来:“但这件事哥哥也不能跟冬儿说,只能由姐姐来告诉冬儿。”
王拂冬皱着眉毛,她低下眼睛玩自己的指头,不明白有什么好说的。
王拂宁看着妹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表示不满。她于是伸出手捏了捏王拂冬的鼻子:“可要听好了,姐姐不希望你明日吃苦……”
话说了一半,王拂宁就说不下去,她叹一口气:“用不上才好。”
但是不能不继续,王拂宁扶正了歪在她身上的美人,和她面对面坐着。
沐浴完后,王拂冬的头发就全散了下来,她穿着雪白寝衣,胸脯微微鼓起,恰好被柔软的长发遮住。
王拂宁的手按在妹妹的衣服系带上,她一面轻轻拉开,一面对着王拂冬说话。
“现在姐姐要做的,是明日魏王也要对冬儿做的事……”
但是王拂冬立刻就躲开,抱着散掉的衣襟退到一边的帐子后面。
“冬儿不要怕。”王拂宁连忙去拉回来,她对着明显抵触的美人露出安抚的笑,“想着是姐姐就好了。冬儿小时,姐姐还为冬儿洗过身子,冬儿忘了吗?”
王拂冬犹犹豫豫被姐姐拉过去,里面藕粉的肚兜就藏不住。
王拂宁收回目光,她努力平稳心跳,无视妹妹袒露出来的艳色风光。
蜡烛烧了一半,王拂冬低下头,看姐姐为自己拢好衣服,又急忙跑下床去。
茶壶嘴磕在杯子边的动静。
心绪拉扯,王拂宁喝了满口凉茶才终于平静下来。她慢慢坐在凳子上,妹妹的美貌连自己看了都心颤,魏王又该如何呢?
可妹妹不能说话,也不知如何御下人情通达。是她们把冬儿养成了这幅样子,宠她爱她,待她如蒙童,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天。
叹了口气,王拂宁逐渐觉得前途茫然起来。
*
和姐姐睡做一处,天还未亮王拂冬就被叫醒,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晕头转向任人摆布。
头上被戴了沉重的金冠,手腕脖颈上的宝石熠熠生辉,衣服隆重繁复,她连路都走不动,全靠如雨似云扶着,被她们带着出了望冬苑。
眼前都是红色,轿子走了很久,然后又是乱七八糟一堆事,等到最后坐下,王拂冬已经昏昏欲睡完全没了力气。
魏王的洞房无人敢闹,宾客散尽,胡管事扶着醉醺醺的新郎官进了宝瑄阁的院门。
似云一脸怒意无处藏,最后是如雨下了令,让人叫热水端醒酒汤。
王拂冬已经靠在床柱睡着,似云轻轻喊醒她,要为她卸妆换衣。
“盖头还没有掀……”
如雨皱着眉头,但是她没再说什么,看着似云把王拂冬头上的东西都拿下来,然后她走上前,扶起闭着眼睛的美人,搂着她去了净房。
铺好的新床给了醉昏过去的魏王,王拂冬被安置在暖阁里,似云陪着她一起睡。
如雨替两人撤下帐子,又忍不住唠叨了一句:“早些睡,明儿还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呢!”
似云朝着她挥了挥手:“快去,我们很快就睡好了。”
像是附和她的话,王拂冬睁大眼睛,乌黑晶亮的眸子对着如雨,用力点了点头。
知道似云的分寸,如雨也没有多留,看人睡下,吹熄灯,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后半夜被一阵求饶惊醒,如雨蓦地睁眼,头顶帐子岿然不动,窗子外面还是黑的。她仔细听了听,真的是里面传来的动静。
急忙披好衣服,如雨扑向帘子,跪在已经醒来的魏王面前。
“殿下饶命!似云从小与夫人一起长大,要是似云出了事,夫人也一定伤心。求殿下看在夫人面上,饶了她一命!”
魏骐也沉着一张脸,才醒过来的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形成天然的压迫。
而他新得来的侧妃,虽然被他的表现吓得瑟瑟发抖,却努力抱着那个丫鬟不肯撒手。
王拂冬的心里一片混乱,她睡的好好的,突然有人来摸她的脸,她觉得痒,翻了个身继续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