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衣望向已经回到洞府的吴逸,皱起眉头奇道:“是道长作的法?”
怎么做到的?这等神通,就在刚刚,竟连她也没法捕捉到是从何时开始施展的法术。
吴逸轻咳几声,赶紧装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那妖孽刚刚出尔反尔,欲要偷袭我二人,老道施了个缩地法,把他送到了这洞府外,将他体内毒丸药效引出,终是形神俱灭。”
“缩地法?”白莲衣口气中还似有怀疑。什么样的缩地法术能快到完全看不清念诀施咒的?
“这是西牛贺洲本门秘法,姑娘不知也情有可原,若非不得已,老道也不愿轻用啊。”吴逸拂起自己这一身宽大道袍,说起话来,老气横秋,自觉颇像前世影视里世外高人的样子。
“原来如此。”
白莲衣将剑收入鞘中,朝着吴逸,拱手低下头,恭敬地行了一礼:
“小女子白莲衣在此谢过方才救命之恩,多谢……吴公子。”
最后几个字吐出来时,还在装着的吴逸顿时浑身惊颤,他带着十二分地小心缓缓将目光,瞄向了白莲衣。
正好对上了,她那一双现出三分娇媚,七分狡慧的眼神。
“果然,让我猜对了,吴公子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完了。
吴逸翻了一个白眼,身形瞬间变回原样。
“白姑娘是怎么发现的?”
既然暴露了,吴逸干脆也没打算再装,变回了原身,朝白莲衣笑道。
白莲衣莞尔一笑,击掌而叹道:“公子隐身变化的手段当真高妙,原本我是看不出的,直到公子变作一个老道长后,我才从这儿……看出端倪来。”
她轻巧地将手指,指向了吴逸身上的右腰处。
“嗯?”
吴逸不明所以,摸了一把腰间,从衣袍缝隙间摸出一样东西,那正是前两日白莲衣赠予的那块绿白玉。
“这个?”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变身虽然只能变化头脸衣服,没法把身上带的东西给变没了,但自己变的是一个宽袍老道士形象啊,应该能把东西给遮住才对。
难道她有透视?
白莲衣笑道:“说起来这也是巧合,这玉在我屋中收藏已久,时间长了,便沾上了我店中常用的炉香味,而沾上这种异香的,会散发出只有我才能看见的微光。公子变化巧妙,隐身时我半点也看不出来,直到变作那个老道长,我才从你袍中一点亮光和异香断定。”
吴逸哭笑不得,收起绿白玉,叹了口气:“失算失算。”
幸亏其他宝贝放在怀里。
白莲衣接着说道:“还有,公子变化成老道长的模样时,叫了我一声,白姑娘。”
吴逸一拍自己脑门,以后潜行还是少说话吧。
“好了。”
白莲衣步履轻移,凑到了吴逸身前咫尺之距:“这么说来,吴公子早知道我并非凡人了?”
圣尊师傅的事现在还不能说,吴逸一转念间,已经想好了说辞:“也不算,碰巧前来遇上了而已,我听说枯月岭周边妖精作乱,就想着隐身来打探情况,结果凑巧遇上了姑娘在这儿降妖。”
“凑巧?”
“凑巧。”
白莲衣在他身边慢步游走,将他一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公子,你这一身道行不简单啊,就连我都没法看清你的底子。明明有变化隐身的神通,但现在,身上却连一点玄气都没有。”
“这个,实不相瞒,是我师傅所传的功法,可以隐匿玄气,他临走前又让我切莫张扬行事,所以……”吴逸想起隐匿玄气的隐气珠是从这儿的妖怪所得,解释起来麻烦,就干脆脸不红,心不跳,又扯了个谎。
“家师是?”
吴逸一本正经地拱手虚抱了一个拳答道:“我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说是长住西牛贺洲岛的太乙仙,道号镇元子。”
既然白莲衣修的是三清正门道法,那自己只能顶个太乙玄门的幌子,才不会露馅了。反正梦里听圣尊师傅提过一嘴,这世界的道门修士也大致分三清大罗正门与太乙玄门两大类,这么说总没错。
“镇元子?”
白莲衣琢磨了片刻,摇头笑道:“你变的模样,对那妖怪说的名号,原来是你师傅?西牛贺洲距离南赡部洲此地隔着汪洋大海与无数山川,少说十几万里,我虽没听过,但这等仙人,怎么会跑到南赡部洲收你做弟子?”
馥郁芬芳悠悠袭来,白莲衣走近了几步,一双杏眼直直盯着吴逸,似是在等他如何回答。
吴逸早想好了说辞:“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遇了山贼,家里父老都死得干干净净,眼看要遭毒手,就被路过时的师傅救了,他看了我一眼后,说我是什么玉兔藏乌之体,易招妖邪,怕我难以自保,就收我做了个外门记名弟子,教我一些保命的本事,我才能活到这岁数。我师傅他神通广大,说过若我持此神通作恶,他就是远在十万八千里外也能知道,到时候便会将我贬入九幽,万劫不复。”
吴逸把来此世的经历改了一下向白莲衣编了个遇仙得道的故事,说的半真半假,自己是玉兔藏乌之体这点,也说了出来。
……
……
而两人还在洞府说话的这一阵功夫,上方地面距枯月岭几里开外的半空中,一个火红色娇小的身影望见前方一片爆炸后的紫云慢慢消散,悠悠止住了飞行。
“看样子,姐姐好像解决了?本来还想帮她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