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事是个误会,还请母亲宽恕新妇,这事就此作罢。”卫子晋淡淡看向吕氏。
吕氏借着丫鬟的力站稳,冷笑一声,咬牙道:“今日这事还真没有这么容易完的,你以为你是卫家嫡长子就了不起了,百善孝为先,新妇不孝,要弑婆母,你觉得这是小事?”
云小花听到这儿,双手不由攥紧了手绢,目光紧紧盯着吕氏。
卫子晋冷然道:“那母亲想要如何?”
吕氏指着云小花道:“新妇不孝,当然是休了她,这事儿你卫子晋做不得主,我自会禀报家主,新妇失德,不能败了卫家门风。”
休了她……
云小花居然莫名的松了口气,手心松开手绢,目光反而停在卫子晋身上。
然而卫子晋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要是我说不行呢?你是卫家主母,并不是我的母亲,我娶的新妇如何,只有我能责备她,你们无权过问,至于休了她,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我的确不是你的母亲,我也没有你这样窝囊的儿子,然而我却能作你的主,你要不要试试看。”吕氏冷哼一声,让丫鬟扶着她往外走。
“用你吕家的前程做个交易如何?”卫子晋望着她的背影说道。
吕氏身子一顿,脸色大变,莫非他知道了吕家的事?
吕氏迅速屏退下人,苏小月主仆两被杏雨含香扶了下去,院子里只有两人。
云小花和绿离被请进了屋里,杏雨两人没有进来。
主仆俩松了口气的同时瘫坐在凳子上,绿离眼睛都红了,看着云小花,忍不住哭了起来,“娘子,这卫家太可怕了,娘子若是被卫家休了该如何是好?”
云小花却是摇了摇头,她现在气的是刚才卫子晋不同意休了她,这卫府狼窝,非要把她栓在这儿。
主仆俩刚歇了一会儿,心情略平静下来,卫子晋进来了,估计已经跟吕氏谈妥了。
他往屋中扫了一眼,看到那长榻上刚整理好的包袱,她这是要走了么?
来到近前,苏小月坐直了身子,定了定神。绿离自觉的退了下去。
卫子晋看到她胸前的衣裳粘满了灰尘,伸手为她拂去,一边说道:“我先前说的,不用怕吕氏。至于簪花的事,我必会查个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莫非真的不是他,偏又这么碰巧。
卫子晋看着她游移不定的眼神,接着看向那长榻上的包袱,许久才说道:“没有家主的命令,女眷不得出府。你昨个儿说想出府一趟的事,已经同意了,这几日你可以出府一趟。”
云小花抬首看他,这个时候他准她出府?她双手又攥紧了手绢,心想着要不要乘这个机会带着绿离一起离开,如果她真的走了,卫子晋会不会对付她家里人?
外头杏雨忽然进来,卫子晋皱了皱眉,杏雨顶着他责备的眼神,说道:“丘先生来了。”
云小花才想起卫子晋今天下地了,不会扯到了伤口吧?她猛的站起来,卫子晋措手不及,后背的伤被她看了一个全,那白袍子都染成血红了,他居然还跟她说了这么会儿话,也不知道痛么?
云小花上前推起轮椅,卫子晋的脸色白了白,只道:“不打紧,并不是很痛。”
她没有理他,只管推着轮椅往小院子里去。
那边丘先生早已经等急了,看到两人过来,立即上前相迎,当他看到卫子晋背后的衣裳,叹了一声,接着责备的看向云小花,强行从她手中接过轮椅往内室推去。
云小花站在那儿有些茫然,杏雨来了,行了一礼,“娘子,快进去吧,公子恐怕一时半会不能下床了,你陪着他念念也成。”
云小花木纳的走了进去,看着丘乙小心翼翼的割开他后背上的衣裳,露出里面的伤势来,只见刚结痂的皮肉又裂开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丘乙迅速的给伤口上药,嘴中说道:“你忍着,有点痛。”
只见那细沫子似的药粉洒在伤口,卫子晋猛的咬紧了牙根,额头青筋都起来了,豆大的汗珠往下落,这模样如同伤口上洒盐。
云小花上前为他拭汗,卫子晋睁开眼睛,瞧见是她,伸手捉住她的手压在胸口不动了。
她只好换左手拿巾子为他拭汗。
终于上了药,丘乙深吸了口气,责备道:“再这样下去,公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卫家脊刑,若伤入根骨,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
云小花没想到他这次受伤这么严重,心惊胆颤的看向丘乙,担忧的问道:“那可还有救?”
丘乙看她脸上的担忧之色,着实不是作伪,发自肺腑,于是点了点头,“得将养半个月才能下床。
这是又要躺半个月了。
丘乙走了,再看向床上的卫子晋,他已经痛得昏睡了过去,可她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压在胸口。
一时走不脱,她就势坐在绣凳上,静静地望着眼前安静的卫子晋。
他拥有一双好看的眉眼,闭着眼睛时,那眉眼显得特别的温顺,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的铺在眼帘上,眼梢依然往上挑起,带着几分慵懒。
她就这样望着他的侧颜看了许久,直到他的眼睫翕动,她猛的回过神来,起忙侧过头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然而还是被卫子晋扑捉到她的异样,他有些诧异的望着她,确认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她回过眼神来,他自嘲一笑。
他的身子这么爬着有些麻了,身子动了动,触动了她的手,他抓得更紧了。云小花也不好意思从他胸口抽开,只好任他抓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