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倒霉玩意儿!
闻绒雪还不知道江景珩如此形容她,她从海棠院过来,离老远就看到这三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江景珩还一路牵着林暮安的手,看起来亲密的不行。
再看看她这边,江景琛一人在前边大步流星的走,她落在后面,差点就跟不上。
两厢一对比,闻绒雪心里冒出酸气,压都压不住,心中更是弥漫着浓浓的嫉妒!
她不舒服,总要在林暮安身上找回来。
这是闻绒雪九岁前惯会用的。
“大哥大嫂这是去陪侯爷和侯夫人用饭?”江景琛警告的眼神从闻绒雪脸上刮过,然后拱手向江景珩二人打招呼。
“正是。”江景珩点点头。
“既如此,大哥请!”江景琛往旁边退了一步。
江景珩向来不知客气为何物,牵着林暮安的手:“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眼看着江景珩二人渐行渐远,闻绒雪才道:“夫君,你每次做什么对江景珩那么客气?昨日成亲时,他都当众挖苦你了,你怎一句话都没有?”
江景琛收回目光看着闻绒雪:“大哥是长房嫡出。”
“那又如何?”闻绒雪冷哼一声:“夫君也是二房嫡出!他除了一个好出身还有什么?一个不成武不就的草包纨绔而已,也就林暮安那种土包子才会把他当成宝!”
江景琛听到这里,眸子一暗,一个好出身?
他也想要,这年头,一个好出身就强过别人十几年苦心经营的东西了。
刚到正院,听着里面热闹的说话声,林暮安一琢磨,在丫环的带领下,跟在江景珩的后面走了进去。
“大少爷,大少夫人到了!”
丫环喊了一句后,里面的热闹俱是一静。
二人行了晚辈礼后,沈氏主动起身,拉着林暮安在她身边坐下,嘴里道:“景珩和暮安来啦,快,饭菜都已经摆好了,就等你们俩了!”
等江景珩落座在林暮安身边,沈氏笑着开口:“这天都黑了,饿坏了吧。”
林暮安在旁边看着沈氏堆满脸的假笑,直觉四周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江景珩毫无心机的摆摆手:“母亲,我们不饿!”
“不饿就应该让别人等,我们这些姊妹兄弟也就罢了,难道父亲母亲也要等你们?”江桑宁没好气地回道。
江桑宁这话就差指着他们鼻子说不敬长辈了。
“大姐姐,大嫂是新娘子,没关系的。”江桑怡轻轻挽着江桑宁的胳膊,笑呵呵的解围。
“新娘子怎么啦?谁家新娘子嫁进来不是勤快恭敬,小心孝敬着,怎么到她这儿,一大家子都要等她才能用饭?”被江桑怡这一劝,江桑宁的火气更大:“也就我们是武将之家,不拘小节,父亲母亲和善,否则有她好果子吃!”
“江桑宁,有没有点规矩?父母兄嫂俱在,有你说话的份儿?”江侯爷见江桑宁越说越没边,冷脸呵斥。
“爹,您就知道说我,难道他们第一天用饭就让一大家子等着,做得对吗?”江桑宁不满的回了一句。
“你你看看你,公然和长辈顶嘴,难道就很有规矩?你还有没有侯门千金的样子?”江侯爷指着江桑宁的鼻子训道。
“桑宁,不可以这么和你大嫂说话。”沈氏这时也出来劝道:“你们年纪相仿,长嫂如母,你合该敬着些,回头你若嫁人了,你嫂子少不得要为你的婚事操持呢。”
林暮安没来正院之前,就做好了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毕竟自己下午刚刚查问过本心居的下人,根本不怕沈氏问。
然而,她实在没想到,最先向她开火的会是江景珩的妹妹。
如今再一听沈氏这话,便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秒,江桑宁便嚷嚷起来:“我自己有母亲!谁要她操持?我凭什么要她操持!凭她一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还是凭她夫君是个纨绔?赶明个给我找个不三不四上不得台面得婆家!”
林暮安听了头都要炸了,这大小姐究竟有没有脑子,究竟是谁教出来的?
“你再说一遍!”江景珩指着江桑宁,脸黑得滴水。
“我”江桑宁刚一开口,林暮安赶紧起身打断她:“大妹妹!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和你哥哥是当今圣上赐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满心欢喜嫁进来的!你再不满意,你哥哥也已经娶了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你看不惯也罢,但是你不能说你哥哥是纨绔!”
“你哥哥不欺男霸女,不游手好闲,相反他爱护弟妹,孝顺尊长,今日他吃了一块糕点,觉得好吃,还问我打听哪里有好的厨娘,他买来给祖母父亲母亲专门做糕点吃,你凭什么说他是纨绔呢?”
林暮安说到圣上赐婚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侯爷。
坐在边上看着林暮安大杀四方的江景珩,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同时满肚子疑惑:他何时说过要给父亲母亲祖母找厨娘?
“满大街的人都说他是纨绔,我凭什么不能说?”
江桑宁被林暮安的气势震了一下,强自辩驳:“还有你少拿圣上赐婚来压我,我们家”
“桑宁”沈氏见势不好,出口制止。
“你给老子闭嘴!”
江侯爷在一边听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大拍桌子:“连个饭都不好生吃,不想吃就给老夫滚!”
“滚就滚!”江桑宁撂下筷子,转身就走。
“哎,桑宁!”沈氏叫了一声,看着江桑宁负气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坐下:“老爷,桑宁还是小孩子脾气,您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江侯爷现在正一肚子火气:“她已经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再这么说话口无遮拦,等哪天让人卖了都没地方哭!”
沈氏得来一顿抢白,也不见恼,笑呵呵坐下:“秦嬷嬷,快去吩咐厨房,再做些饭,端到大姑娘院里去,这大晚上的,别再饿坏了。”沈氏交代完,看向一旁:“暮安,都是我没有教好,让你一来就受了委屈,都是母亲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