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能留在江凉川身边,是沈宴深思熟虑的,他最开始是张家在金三角地区势力的一个小头目,沈宴当年拉拢各方人脉,琼斯便暗地里站队沈宴,他最开始的黑道势力都是琼斯帮他培养的。
后来琼斯过够了那种刀尖舔血的生活,沈宴慢慢把他从灰色地带中脱离出来,他们是盟友,是朋友,从最开始的互相牵制,到现在琼斯几乎半退休状态,这是沈宴第一次对他动手。
他在让琼斯住进别墅之前,找了好几个年轻的男孩去试探他,各种肤色,性格各异的男孩子,或清纯,或妩媚,或暴躁,都不能挑起他的兴趣。
后来琼斯直接讨饶,说这几百万的年薪他也不是非得挣,能不能不要再给他送人了,他现在看见男人的身体都想呕吐。
沈宴就此断定他钢铁直,放在江凉川身边一定没问题。
琼斯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但同时他也算是被算计的无辜受害者,于是他抹掉刚刚由于巨大撞击嘴角渗出的血,喘着气挣扎着靠着桌子坐起来。
“他勾引我。”琼斯直白粗暴的叙述着事实。
沈宴愣住了,慢慢松开他的衣领。
琼斯挪了挪靠在桌边的身体,觉得肩胛骨的位置可能已经断了,他注视着对面坐在地上的沈宴:“从一个月前,只要你出门之后,不止一次的,他对我发出邀请,别墅里到处都是监控,包括你们的主卧,他知道你随时会用手机看监控,但是主卧浴室里没有,那天上午他给我喝了一罐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之后让我去浴室帮他调整不太灵活的水龙头开关,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的针孔摄像头,接着就是你看到的画面。”
沈宴心里有一瞬间想笑,笑他的小川还能这么有心眼儿,那个针孔摄像头应该是他趁夜里在一间客房拆下来了的,自己用来监控他的东西,反过来成了帮他逃走的工具。
很快沈宴又恢复了恐怖的神态,他知道他看到的视频只是被剪辑的部分,那么他没看见的部分呢,他盯着琼斯:“做了吗?”
琼斯浑身抽痛,眼神里充满屈辱:“没有,就做了你看到的那些,后面被剪掉的部分都是他在揍我,还用冷水浇我,我那天吃了药,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艾瑞克,江他可真是卑鄙的家伙。”
沈宴听着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江凉川跟琼斯热烈的相拥,疯狂接吻的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他为了去见那个人,真是豁得出去。
当天家庭医生来给琼斯包扎了背部,后背受伤不是太严重,有皮外擦伤和大片青紫,其余问题不大,琼斯忍着痛继续帮沈宴找人。
别墅门口,琼斯拿出早晨被沈宴扔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上有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点开那个三十秒的视频,一周前,当江凉川把视频发到他的手机上时,他恨不得把手机砸碎。
现在这已经威胁不到他了,他调出删除键,注视着静止画面中男人的脸,这张东方面孔他从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很特别。
琼斯想起他第一次见到的江凉川,光洁白皙的脸庞,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有些浅淡的薄唇,线条分明,俊美绝伦。
不过最招人眼球的大概要数那双独特的眼睛,眼角的线条跟它的薄唇一样,线条感很强,很精致的双眼皮,上眼睑的线条尾巴刚刚收在下眼睑的眼尾微微向下,就像画家笔下的素描不多不少,刚好恰到好处,眼睛清亮有神,最最难得的是那清澈的透亮的眼,它真的只在小孩子身上见过这种眼神
整个人就像是上等的中国瓷器,散发着高雅神秘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抚摸,占有,破坏。
他对沈宴说的几乎都是事实,只有那杯牛奶,那只是一杯顺滑美味的牛奶,没有任何杂质。
他想他以后应该不会再遇见这么美味的人了。
沈渡和江凉川上午十点才出门,前台已经换了一个黑人小伙,沈渡拿出现金又付了一天的房费。
小旅馆附近有一条不长的街道,但是找不到一家能吃中餐的,他们勉强选择了一家不起眼的快餐店。
看着桌上的三明治,炸土豆,还有一大盘黄棕色酱料搭配着某一种豆类,江凉川皱了皱眉。沈渡却已经开始悠哉的用勺子吃那碗不可描述的豆子。
两个人对食物的态度仿佛和他们刚相识时形成了微妙的对调。那时的沈渡对食物极端挑剔,不能吃酸的,辣的,油腻的,如果那时候,江凉川敢把这样一盘子仿佛呕吐物一般的东西摆到他面前,那么下一秒这摊食物一定会出现在江凉川的脸上。
“你以前不吃这些的?”江凉川拿起了三明治,他现在嘴巴极挑剔,桌子上唯一能下咽的就是这个夹着鸡蛋的蛋糕片。
沈宴抬头看着他笑,他看的出江凉川没什么食欲,心里有某种复杂的情绪:“最近一年生意不好做,也就不太注意吃什么了,大部分都是一顿饭做出来,我和红烧肉分着吃。”
沈渡顿了顿,酸涩的语气说“倒是你,沈宴很惯着你吧?”
沈渡的这个用词,让江凉川不太舒服,一个三十多岁的
成年男人,仿佛是依附在另一个人身边,成为他的所有物,但是他不能反抗也无能为力。
江凉川本可以反驳,他明白沈渡的话是某一种试探,尽管昨天在咖啡厅他一看到沈渡便很配合的跟他走了,但是沈渡还是不明白,因为他一年前的残忍抛弃,还有他和沈宴八年的时光。
“他对我很好。”一切还是会回到原点,不如不要抱有希望。
“那昨天为什么跟我走,还跟我做?”他再次抛出了这个问题,虽然他隐约知道答案,可是他需要从江凉川嘴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