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阿萝好像不对劲。”初阳急匆匆跑进来。
落笔的手一顿,秦陨抬头问,“她在做什么?”
“她坐在树上喝闷酒,一下午了,也不怕摔下来。”初阳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那个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也会喝闷酒呢?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哦。”
初阳怏怏的正准备出去,又听郎君的声音,“你把她叫进来。”
“啊?”初阳不敢置信,他担心那个疯女人发疯扰了郎君。
“去吧。”
初阳去了,可很快又返回。
“她让郎君去叫她,不然不下来。”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也不看看谁是主子!
初阳虽然很不想传这一句话,可郎君有吩咐,他不得不做。
秦陨还是去了。
这棵老槐树在明堂院的后厢,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一身浅红衣裙的人横卧在槐树枝干上,似是浅寐,纹丝不动。
“下来。”
“我就知道郎君会亲自来叫我。”她握着酒坛,却没下来,“可是这上头风景独好,不想下去!”微风拂面,入目可看到碧色荷塘。
袁敏有些晕乎,却突然感觉到脚边的树枝一晃,蓝色的身影已经到了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郎君是不是怕我摔下去,所以亲自来接我?”
她好看的眼睛如烟波里云雾,迷蒙中动人心魄,她唇边带着笑,眼底氤氲的光芒却是复杂难懂。
“郎君虽然看着冷漠,可心地却是最好的,郎君是个好人!”她舌头有些打结,也不知道对方听懂没有,只继续问,“郎君,你是秦二郎吗?”
他的目光沉沉,又兴许是袁敏醉意上头,看不真切他的眼神。
“你的承诺还没兑现。”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
“什么承诺?”
“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她满眼的疑惑,似是思考。
“你可知韩以南是谁?”
“韩以南?”她摇头,对他突然提起另一个名字更加不解。
“他是韩世良的亲孙。”
“韩世良?”袁敏突然坐起来,像是酒醒,“韩公?”
“是。”
“韩公呢?”
“三年前过世了。”
“韩公也没了。”她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悲痛,面色潮红,连眼睛都是红的。
韩公为人耿直,一直为父亲遭陷害而鸣不平,父亲冤死后,韩公毅然辞去官职。
她从树上一跃而下,脚步轻浮,身体有些飘,整个人踉踉跄跄,不知脚下路在何处。
“死了,都死了!”她低声喃喃。
十年生死两茫茫。
在她晕过去的最后一刻,秦陨托住,目光看着她,带着探究。
怀里的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说是醉不如说是晕过去的,似乎是因为刚才他告诉她的那个消息。
“敏敏?”一声低不可闻的喟叹,“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