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景脸上闪过一抹错愕,瞳孔猛地震颤。
见他反应奇怪,医生见怪不怪:“你们还没结婚是吧?要是不要这个孩子,等患者退烧之后,约这两天的手术。我给她用的药都是对胎儿没有影响的,你们商量一下吧,先让她挂点滴。”
沈时景应了一声,拿着检查单回了病房。
陈韵初在昏睡,连护士给她扎针她都没醒。
高烧之下,她的脸颊没有常规的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而是苍白得吓人,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有些过于消瘦了。
这一夜,对他们两人都挺煎熬。
第二天。
天色
刚明亮起来,陈韵初就醒了。
睁开眼,看见守在病床前的沈时景,她有些诧异:“你一直在这里?”
沈时景的嘴向来不饶人:“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希望是你妈,还是温泽川?”
陈韵初:“……”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懒得跟他掰扯,起身下床去洗手间。
她低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脚刚沾地,就险些摔倒。
沈时景破天荒的扶住她。
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陈韵初脑子里是驱不散的困惑。
这是她的错觉吧?
他怎么会在意她的死活?何况,摔一跤也死不了人。
解决完从洗手间出来,她
看见沈时景一直杵在洗手间门口守着,十分不解:“你……不回去休息?我没事儿,一个人也行。”
他大可不必突然对她好起来,她不想再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有期许。
沈时景没应她的话,扶着她回到病床上躺下:“想吃什么?”
陈韵初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我自己知道点外卖,你回去吧。”
某人充耳不闻:“你要是吃不惯外面的,我让张妈做了送来。”
陈韵初:“……”
她偷摸的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确认很疼,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所以,这到底是是刮的哪门子邪风?
见她不说话,
沈时景又顾自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唇边。
她别过头去:“你是不是有病?能不能正常点?”
沈时景眸光一阵晦暗,将水杯放下:“我给你约了一周后的手术。”
陈韵初满头问号,她就是感冒发烧,怎么就要做手术了?难不成得了什么绝症?
因为她要死了,所以沈时景才突然对她好?
她先是一阵紧张,但一想到自己本来就糟粕得没有任何希望的人生,又觉得无所谓了:“什么病啊?治得好还是治不好?”
“不是病。”沈时景抬步走到窗边,习惯性想点支烟,大概又意识到这里是医院,摸烟的动作变
成拽了拽领带:“你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韵初脑子待机了两秒。
她怀孕了?
然后……沈时景要她打掉?
她只花了半分钟消化、接受,抬眼看着他,无谓的道:“哦。”
她以为自己会无所谓来着,本来这个孩子就没有降生的必要,可为什么……心里涩涩的?
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没有完整家庭的孩子是不会幸福的,与其把他生下来遭罪,不如让他早点重新投胎到好人家。
世上能幸福的人本来就不多,她和沈时景的童年,都不完美……而且,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步入婚姻殿堂,也不会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