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文学

第 76 章 成绩

“……抱歉,” 短暂静默后,路炀率先哑然出声。 他倚着门板微微喘气,等身体里那股难言的滋味、以及后脖颈上,因为触碰而敏感的燥热消退缓慢平复下来,才暗暗吸了口气,嗓音沙哑地说: “……我不太习惯被别人碰脖子。” “为什么?” 贺止休摩挲了着指尖上残留的热度,轻声问:“觉得痒么?” 路炀没吭声。 片刻后,他才按着镜框轻轻点了点头,闷声道:“嗯。” ——这理由其实是没有丝毫说服力,如果真的只是单纯觉得痒,根本不至于有这么大反应。 毕竟贺止休指腹揉搓过耳廓时,路炀也会因为痒而下意识躲开。 两厢对比之下,方才那一下几乎称得上应激级别了。 路炀原本都做好了贺止休追问的准备,但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解释,就听前方忽地传来一声很轻的:“好。” 路炀蓦地一顿,终于抬眼望去。 只见贺止休后腰倚在桌沿处,保持着方才被推开后停下的姿势,肩膀上挎着的背包此刻倾斜着滑落歪倒在课桌边沿。 少年却像浑然不觉般,只眼错不眨地凝视着数步之外的男朋友。 方才那一瞬的错愕与茫然尽数褪去后,神色间既没有恼怒,也不见探究。 只余眼底近乎要满溢而出的温和,与同样轻缓的回答: “那我以后都不碰了。” 他声音很轻,近乎低语,与一门之隔的走廊动静混杂交织传入耳中,显得有些不真实。 路炀上下起伏地胸膛有一瞬的凝滞。 贺止休抓住即将顺着胳膊朝地上倒去的包,正欲甩手往肩上挎去起身离开,余光中,数步之外的路炀忽地低头,摘下了眼镜。 少年双腿长且笔直,步伐如风,近乎一眨眼的时间,贺止休感觉自己领口被人轻轻一拽。 紧接着好闻的柠香与温热柔软的触感便毫不停顿地覆上唇舌。 抓到一半的包瞬间失去拉力,咣当一声重重砸落在地。 没人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 直至路炀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时,贺止休才终于恋恋不舍地主动放过。 他倚着身后因为被陡然压住双人重量、而轻微咯吱作响的课桌,两手在路炀腰间一环,略略仰头,借着门缝漏进来的微光小声道: “第二次。” “……” 路炀被亲的气息紊乱,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第二次?” “你第二次主动亲我,”贺止休安抚似得顺了顺路炀的背,转而问:“这算不算刚刚突然推开我的补偿?” 路炀呼吸一顿。 片刻后他很轻地眨了眨眼:“你说是就是吧。” 少年面庞素白冷淡,睫毛却格外浓密挺翘,此刻没了眼镜遮挡,眨动时如羽毛般轻扫过肌肤 。 仿若吹拂过野火的微风, 顿时间燥的贺止休心猿意马。 他不自觉地收紧手臂, 贴着人哑声道:“不过你刚刚那一下确实吓了我一跳,把我腰都磕疼了。” 路炀方才纯粹是下意识动作,并没有注意到施力程度。 闻言他不由一顿:“有那么严重?” “当然,” 贺止休分不清是在逗人还是在借机讨疼:“搞不好都淤青了呢。” 寝室漆黑昏暗,唯一的光源是身后门缝里漏进来的走廊灯,即便双眼适应了黑暗,看东西时,眼前仍旧蒙着一层雾蒙蒙的灰。 也不知是大脑缺氧造成的短暂失神,还是贺止休的低哑地嗓音确实有种蛊惑的味道。 路炀半垂下眼,低声反问:“那怎么办?” “再亲一口,” 贺止休碰了碰路炀的唇:“你再亲我一口就不疼了。” 路炀沉吟寸许,终于低头,在alpha薄唇上吻了吻。 贺止休立刻撬开唇缝,如游鱼般探入。 等结束时,路炀刚松开,贺止休又依依不舍地追了上来:“再来一次,还有点疼。” 路炀:“……” 他终于觉出不对,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没完了是么?” “不行么?”贺止休又说:“或者你还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碰的,我都摸一遍,然后你再把我推开,再补偿我一次……” 他话音未落,顿觉小腿一痛。 只见路炀搭在肩上的那只手

不知何时绕了个弯,稳准狠地拽住贺止休脑后那搓用皮绳扎出一束小尾巴的辫子。 他略微使劲,把人朝后一拽,半眯着眼冷声道: “滚蛋,少得寸进尺。” “嘶……” 贺止休无比做作地倒吸了口冷气,仰着下巴小声控诉:“怎么还家暴呢路炀炀?” “你应得的,” 路炀抓着辫子轻轻往后一扯,冻着脸道:“把手拿开。” 贺止休非但不放,甚至干脆往桌沿上一坐,连抱带缠四肢并用地把人牢牢扣在怀中。 确定路炀跑不掉后,他才眯起眼再次追问:“真的都没有了么?” 寝室漆黑如注,门缝漏进的光线在眼睛适应黑暗后作用几近等于无。 路炀挣了两下愣是没挣开,反而将贺止休身后的桌子压得吱呀作响。 冬日的寝室漆黑而冰冷,唯独这一块方寸之地温度节节攀升,燥的路炀指尖都不受控地发烫。 偏偏贺止休活像来了劲,喋喋不休地追问。 路炀终于忍无可忍,冷着脸扬起下巴,危险道:“耳朵,嘴——还有别把你那破舌头伸进来。” “那你还是推吧,”贺止休忍俊不禁道:“哪个血气方刚的高中生谈恋爱可以忍住不亲嘴的,你这还不如让我抢你年级第一的宝座。” 路炀眉峰一扬:“那你抢个看看。” “…… ” 贺止休罕见沉默下来,片刻后他没忍住将脸埋进路炀肩窝闷笑出声,无奈道:“你们学霸怎么嘲讽人都这么迂回。” “那不是你自己说要抢的,”路炀懒洋洋道:“我顺着你而已。” 贺止休抬起头去咬路炀耳垂:“这么高难度,那我要提前预支一下事后待遇。” 预支什么根本不用问。 路炀当即想躲,然而贺止休活像八爪鱼般将他整个人困在怀中,根本无处可逃。 晃动间,本就不算稳当的寝桌当即被压得咯吱作响,混着低低的喘息,在满目漆黑中不停回荡,霎时间本就节节攀升的热度顿时升到了顶峰。 贺止休仰头,刚准备死皮赖脸地去索要预支,后方门板陡然响起咔哒一声—— “路炀?” 姗姗而归的宋达呼啦一声推开房门,走廊炽白灯光霎时齐齐涌入,映出冰冷昏暗的寝室,以及杵在黑暗中各站两端的路炀与贺止休。 宋达看看天花板,又看看身后灯光敞亮的走廊,头顶冒出一串直男问号:“你俩干什么呢?怎么灯也不开?” “……忘了,” 路炀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一手揉着难以克制发热的耳垂,另一手将尚还在腰间作乱的手用力拽下。 他轻轻吸了口气后,率先转移话锋道:“你帮完了?” 宋达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在满屋漆黑的情况下,连灯都忘了开。 他隐隐约约感觉眼前这俩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微妙——换作其他时候,大概已经窥出苗头了,然而此刻他显而易见心不在焉。 陡然被路炀一转话锋,立刻跟着变了注意力。 “算是吧,她其实也不是一个人,刚站那儿l就是在等其他人准备一起回家,” 宋达关上门,开了灯,闷闷不乐地拉过椅子坐下。 贺止休虽然最后的预支没要到,但此刻心情依旧颇好。 他俯身捡起落地的包,见状不由问:“等谁,对象么?” “不是,等她室友,”宋达支着下巴冲路炀努了努嘴:“就是上次试图找我要路炀微信,结果他死活不给的那位。” 贺止休当即眉峰一扬:“哦?” “刚还问我路炀是不是也留校没回家,”宋达发出同病相怜地叹息:“看上去似乎还没大放弃呢。” “那还蛮有毅力的,”贺止休意味深长地瞅了眼路炀:“不愧是路炀炀。” 路炀半个眼神都多余给他,将包随手往边上一挂,拧亮桌上的台灯:“不是对象你唉声叹气个什么劲儿l。” “我就是在想期中。” 宋达闷声道:“刚刚送她们到校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晓春姐,她说是高二组的数学卷子已经批改完了,还说小花考的挺不错,单科分数不出意外应该在年级前五——甚至仅次于你都有可能。” 应中表面上虽然没有特别偏重某一科,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理科成绩——尤其是 数学,平均分数线是高于其他科目。 因此除了路炀这个外挂级别的六边形战士,数学单科排名是每次考试厮杀最激烈的存在。

而隔壁小花能从这一堆厮杀中脱颖而出,且仅次于路炀,那分数恐怕就不是挺不错,而是相当不错的程度了。 “那确实挺厉害的,” 贺止休不禁道:“那她其他科呢?” “不出意外肯定也不差,”宋达更萎靡了:“她小学作参加过市级比赛,还差点拿奖了呢,但最后据说输给了一个关系户。” “……” 贺止休没料到还能有这种展开,沉吟片刻,怜悯道:“那还挺倒霉。” “是啊,所以她说从那之后她就开始奋发图强努力学习,梦想是大学考入警校成为一名光荣的公务员,把全天下妄图破坏规则的不法分子统统逮进牢里,蹲他个永生永世!” 伴随着宋达铿锵有力的声音,寝室内陷入一瞬的寂静。 顷刻后只听啪啪两道掌声,贺止休愕然中带着点肃然起敬意思地鼓起掌来: “很有理想啊,是位好姑娘。” 宋达立刻骄傲道:“对吧!” “但是警院分数线可不低,而且基本都挺远,” 贺止休从兜里摸出一板咽喉片,掰开一颗,在宋达看不见的地方塞进路炀嘴里:“这一考过去,从此几乎十万八千里了吧?” 他说完,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宋达突然闷闷不乐的原因了。 果不其然,只见宋达上一秒刚运起来的气立刻又泄了个精光,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之前还特意去查过那边学校的分数线。” “然后呢?” “然后查前只是忐忑不安,查完直接心如死灰。”路炀犬齿咬着被硬塞进嘴的咽喉片,淡淡道:“现在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 “……我一直都知道啊,那不是脑子跟不上吗?” 宋达无比憋屈道: “当初我为了考这所学校都废了老大劲儿l,刷题背玩儿l命的学了整个初三。结果进来的一部分人都是滑档——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费了老大劲儿l?”路炀眯着眼居高临下道:“你确定那不是因为你初一初二加起来七百多天,全在做梦当电竞选手,一天课都不好好上造的?” “……” 宋达一口气叹到一半,险些被口水呛着,震惊抬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两年前你妈一脸痛心疾首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劝劝你,说你死活要辍学去逐梦电竞圈,不让你去你就闹绝食,” 大概也是觉得荒唐,路炀声音难得绷地很紧,带着点罕见地无语: “但是每天半夜都偷偷爬起来翻箱倒柜,还把她精挑细选用来敷脖子的黄瓜给啃了个精光,害得她脖子粗糙了整整三天。” 贺止休叹为观止,兴致盎然地追问后续:“然后呢?” ——然后路炀在电话里沉 默了足足一分多钟。 直到对面操碎了心的宋达他妈差点以为路炀把电话挂了的时候, 他才终于礼貌且不失涵养地简短吐了一句: “您让他去, 去完就痊愈了。” 也不知是出于对学霸的盲目信任,还是为自己痛失的黄瓜而离奇愤怒的宋达他妈闻言,当即死马当活马医地听从了这个建议。 当天下午她就跟单位请了假,把窝在家中,有人在就闹绝食,没人在就偷偷点外卖开小灶的宋达逮住,亲自送到了所谓的电竞青训营。 “过了吗?” “过个屁,”路炀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见过哪个职业选手两年下来还在青铜白银来回蹦跶的?” 贺止休当场没忍住笑出了声。 “……青铜怎么了!青铜局才是遍地大神好么!” 宋达悲愤而震惊道:“我就说那天我妈为什么突然亲自送我去青训营,结果她居然背着我偷偷给你打电话了!” “不然呢,”路炀瞟他:“让她真看着你去当个辍学儿l童?” 宋达一句话被堵在了当场,霎时间所有的气焰都消了个精光。 “你好酷啊学霸,” 贺止休倾身凑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故意道:“差点迷死我了。” “……”路炀下意识揉了下尚还在发热的耳朵,冻着脸冷冷道:“那你最好祈祷你的期中分数好看点,我不怎么喜欢笨蛋。” 贺止休:“……” 夕阳西下,等阳台外的太阳垂落至边缘时,宋达才终于从忧郁中缓过神来,终于想其他的事情。 “话说你们这次考的怎么样?”前往食堂的路上,宋达歪头问道:“我炀

?跟你妈的对赌有赢的可能性么?” 路炀略略一顿,继而实话实说:“大概吧。” 路炀是个很少会给出模棱两可答案的人,尤其是在学习上。 如果天赋让他学的比别人更快,那么努力就是他绝大多数时候自信的根源。 陡然闻言,俩人双双一怔。 贺止休不由问:“不确定么?” “只能确定应该不会低于七百三,但再往上的就不知道了。” “为啥啊?”宋达忧心忡忡道:“那八分你估不出来么?” 贺止休却反应了过来:“因为作?” 路炀瞥了他一眼,旋即缓慢地点了点头:“这次是高三教师组批的。” 应中平时月考是由同年段不同班的老师批卷,但期中期末就会置换成不同年级组的老师。 与有正确的答案的题目不同,作很多时候太看批卷老师个人的口味与标准,除却保证不跑题外,剩余的东西都很难预估。 路炀高一唯一一次最低分,就是因为换组老师批卷,从而拉分在了作上。 虽然那次仍旧是第一,但与第二的白栖差距并不大,全靠其他科目一骑绝尘硬拽上去的。 考试两天批卷一天, 短短一天的周末, ?(格格党学)?, 基本没人过的不焦灼。 周一清早上课时,整个三班几乎都死气沉沉,连窗户漏了缝,寒风钻入,刮遍每一个人的头顶,都愣是无人开口提醒。 直到武子鸣从走廊外钻进来,吼了一声班主任带着卷子过来了,所有人才终于精神一振,齐刷刷抬起头来,近百只眼睛如一盏盏探照灯般无比殷切地注视向大门。 或期待,或忐忑,或畏惧。 什么情绪都有。 唯独路炀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紧张么?”贺止休在无数紧张的交头接耳中,低低问了句。 路炀略微一顿:“还好。” “真的?” “不然呢,”路炀朝后一靠,垂眸淡淡道:“考都考完了。” 他身上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动摇分毫,更不会退缩,坚韧地向一柄只会朝前的刀锋。 即便前方荆棘万丈。 但这一刻,贺止休却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很细微的不一样。 走廊外的尽头,班主任的身影似乎遥遥出现。 路炀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觉手背被人轻轻一碰。 “没事儿l,”贺止休屈指在路炀掌心挠了挠,半开玩笑道:“反正你妈在国外,真差那么点,你把卷子拍了,我给你p图。” 路炀:“……” “你是笨蛋么,”路炀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勾起唇角,抓住掌心里那根作乱的手:“成绩会直接发家长手机,估计这会儿l都已经看到了。” 贺止休一顿,仿佛才想起来般:“哦,也是。我都给忘了。” 做学生忘记成绩会直接汇报给父母,跟当猪的饭点到了却忘记吃饭没什么区别。 然而贺止休那一瞬的愣怔与茫然却不似作假。 路炀莫名感觉哪里不太对,但不及他再问,教室前门猝然被推开。 班主任挎着卷子在无数道视线中,终于姗姗来迟。 “知道你们在等什么,年级排名还没整理出来,得下午。本来我是不打算从高到低这么念的,前几是谁你们自己心里也有数,没什么悬念,念了也白念。” 班主任这话一出,全班所有人目光几乎毫无意外,纷纷朝路炀投掷而去。 只有方佩佩心细,扬声问道:“那为什么是本来呀?” “因为第一那位考的有点出乎意料。”班主任说。 路炀不由抬眼望去。 “啥叫出乎意料?” 宋达从昨晚开始就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蚱,这会儿l就差直接蹦起来了。 他心惊胆战道:“到底几分啊,老师您别卖关子了,要憋死了!” “这就卖关子了?”班主任眉峰一扬,推着眼镜道:“各方面综合因素,科目之间分差被拉了出来,所以出了个出乎意料的分数。” 班主任在近乎百来只眼睛的注视下,终于抬起头,看向远方一角:“恭喜你,路炀,刷了咱们学校的历史记录——七百四十二分。” “这要是高考,清北的招生办已经开着直升机来挖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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