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初抬眸,似笑非笑:“不过我很好奇,许如小姐不过一个区区八品官员之女,在我伯府如此说我,谁给你的胆气?你交好的是商贾女叶仙蕙,可不是我!”
她将酒杯重重放下,在场人心里也一跳。
许如气的狠了,却也被叶云初点醒。
这是伯府,轮不到她来撒野。
可叫她低头,她又不甘心,眸光一转,看到旁边的姑娘,冷笑开口。
“我不能说你,那萧姑娘呢?她是候府千金,你就这么怠慢?”
众人于是又看过去,便发现一位端庄优雅的女子,正坐在那里。
威远侯府嫡女,萧静。
公、侯、伯、子、男是南朝贵族的排行,威远侯府跟清远伯府,高下立现。
萧静本不想插手这件事,但她曾与仙蕙交好,如今许如一再眼神暗示她,她只得叹口气,站起来。
“叶小姐,许小姐说话冒犯了,还请见谅。不过,据我所知,是贵府夫人把仙蕙留下了,刚才叶小姐以商家女称呼仙蕙,是否不妥?”
叶云初抬头,四目相对,暗潮汹涌。
叶云初轻笑。
萧静这是在拿叶夫人压她呢。
她挑眉斟酒,走到那中间,看着萧静:“早听闻萧家小姐,是天女降世,菩萨心肠,我本不信,如今看小姐,倒是信了。”
萧静不动声色,这些年不少人都对她阿谀奉承,叶
云初想讨好她,也不该是这时候,自降身价。
看来,这是个蠢货。
哪知下一刻,那“蠢货”轻笑:“若非天女降世,怎么可能当初不足七月早产,如今身体康健,说话中气十足没有任何隐疾?医理而言乃是奇迹啊。”
她说着,还冲着萧静拜了拜:“果然是神袛之躯。”
众人目瞪口呆,萧静脸色阴沉!
萧静母亲是候府主母不假,但是续弦,也是威远侯的表妹。
她嫁进去时,原配刚死了不到两个月。
结果成婚后不到七月,萧静就出世了。
候府对外称是早产,但看萧静体质康健,也知真相。
无非是威远侯跟表妹无媒苟合罢了。
放在寻常人家,这萧静就该是私生女,上不了台面,偏偏是候府,也就没人说什么。
但没想到,今日这叶云初,居然当着萧静的面说这话!
片刻后,萧静才慢抬头:“叶小姐不必拜我,我身体康健,是家中从小药材温养罢了,不是什么神袛之躯。”
只这话,有点咬牙切齿意味。
叶云初一副疑惑模样:“不是菩萨下凡普渡众生,那你今日插手我家事做甚?”
言下之意: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
在场人都听得出来,萧静沉了脸刚准备开口,就听许如怒斥出声:“谁说不是?萧小姐出生之时黄河水患,白马寺批了
说她是福星,才让水患损失少的!”
在场人都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却听叶云初大笑不止,良久才再开口。
“我给大家说个乡野故事吧。这一家有两个孩子,前一个刚死,后一个就出生了。这期间这家人遭了盗贼,就请算命的批命。算命的说前者有福,后者灾星,带来祸患。于是一时之间,乡里人都避着这家人,还赶他们走。可你们猜,后来怎么了?”
她神秘一笑,“后来,这家人又找了个算命的,想解眼前困境,这算命的聪明,换了个说法。他说,前者灾星,后者福星,解了灾难,否则当年,他们家不仅要损失财物,还要出人命。于是这话传出,乡里人改了态度,把那孩子当福星看待,这家人也沾了光。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说完,她大笑出声,感慨乡人愚昧。
然而在座之人没一个笑得出来的,萧静更是脸都绿了!
威远侯府除了声望,还有另外一件事人人皆知。
那就是原配侯夫人生下过一个嫡子,恰好黄河水患,人人都说嫡子是灾星,后来嫡子病死,萧静出世,白马寺批说她是福星。
对比叶云初说的两个孩子,可不就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