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星今年二十六岁,是最早一批响应号召下乡的知青。
虽然建设农村的激|情早就被农村艰苦的环境浇灭,但她性格刚柔并济,对女知青们照顾颇多,就像知心大姐姐一样,很得女知青们的敬重。
尽管知青院的领头是男知青刘建军,但是女知青们遇到事总是愿意先找赵红星商量。
即便已经身心俱疲,赵红星仍旧打起精神,跟着忐忑的刘琴走到一处角落。
刘琴才十六岁,是今年一批知青中年龄最小的。
平日里有些怯懦胆小,因此有时候会被其它知青欺负,让她带班做饭洗衣,赵红星帮过她几次,但她自己没立住,因此在她顾不上的时候偶尔也会被欺负。
还是陆英英看不过,遇事就硬刚几次,才让其他人收敛了一点。
自此刘琴就黏上了陆英英,成了她的小跟班,两人感情不错,因此,赵红星只当是刘琴因为陆英英走了心里难过。
十一月的夜晚,气温还是有些低的,赵红星等了一会见刘琴顾自拧着衣角,也不说话,忍不住出声询问。
刘琴咬咬唇,稚气的脸上,有忐忑更有惊惶:“红星姐,你说那第三个人会,会不会是英英姐。”
赵红星一愣,立时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她想出声询问,看了看人多眼杂的知青院,还是拉着刘琴往厨房处走。
厨房是新建的离院子有些距离,知青院其他知青们都疲累的洗漱睡了,村里也有民兵组织巡逻,如今也就只有厨房还能让两个人安心说话。
赵红星到厨房,才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回事?”
刘琴面色苍白,咬咬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纸片。
赵红星结果一看,登时呆愣在当场。
这纸片,赫然是一张11月12日由郑州至京市的车票。
“你是哪里来的?”
“从,从,李婉那里拿来的。”
赵红星深吸一口气:“刘琴,这车票怎么会在李婉哪里,你要一五一十的仔仔细细的把事情告诉我,知道吗?”
刘琴眼眶喊着泪水,看赵红星一眼严肃,如同找到个主心骨一样,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陆英英在收到爷爷的信件以及京市的电报后,不管她愿不愿意,她要回城结婚这个消息就在小小的东升生产队传开了,其中为其高兴的有,羡慕嫉妒的也有。
李婉大概就是其中最恨的,在陆茵茵要走的前一个晚上,李婉偷走了陆英英的一张车票。
李婉为什么要偷陆英英的车票,两人有什么恩怨过节不是现在的赵红星想要深究的,她只是眉头紧皱,静静的听着刘琴的讲述。
起初刘琴并不知道李婉偷了陆英英车票这件事,还是在陆英英离开的那个早上,心情不好的刘琴请了半天假没去上工,就看到李婉鬼祟的从陆英英的房间里面出来。
她好奇,等李婉上工后,去陆英英的房间里面翻找,结果就看到了这张车票。
它被压在了老旧的床脚,只有小小的一角露在外头。
刘琴立马明了,这是李婉嫉妒陆英英,偷拿了她的车票。
起初刘琴很气愤,她认为李婉就是要害陆英英,让她在路上发现车票不见了,到时候在回来取车票,既让她心里不舒服,耽误她的时间又让她花钱。
等她回来在自己房间的床脚找到这张车票,即便陆英英怀疑是李婉干的,也没有任何实质证据。
于是她只是拿了车票,估算陆英英到县城就能发现票不见了,等陆英英回来两人联合一起治李婉一次。
可结果,当晚,陆英英没回来,李大奎、葛四女、以及某个神秘的第三人偷渡。
直到陆英英离开的一周后,她也依旧没回来取这张车票。
等来的,是白天来生产队打听陆英英的军人。
刘琴慌了,其他人可能不能猜到,但她与陆英英相处亲密,早就察觉到一丝端倪。
想到陆英英出发前跟知青们把手上的票全换成了钱,这张车票,几乎能让她百分百确定,陆英英就是那个第三人。
赵红星沉默良久,看着眼前瑟缩发抖的小姑娘,忽地开口:“刘琴,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把车票给我。”
刘琴愣愣的把车票递给赵红星,赵红星接过票,面色复杂的看了一会,忽地转身走向灶台,她拿起一旁的火柴,刺啦一声划着了一根,默默的把它对准了手上小小的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