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轩里,老夫人坐在上首,叫人分辨不出她的情绪,但是眼底的一片青黑,可以看出她近来的休息状况。
“珞缇,怎好端端的要办小宴?”
“祖母,国公府这段时间没少挂在百姓的口中,国公爷前些天又被蛇咬了,珞缇想请些相熟的进府热闹热闹,换换心情。”
老夫人眉间皱起来,正是因为国公府流言不断,她生出害怕了,不想再有任何口舌传出去。
宁茹儿看出老夫人的不赞成,心下着急了。
虽说她的计划没有那些人也可以完成,但是性质完全是不一样的,若是此事只有府中的人知道,老太婆和沈珞缇一定不会让事情传出去。
可要是请了外人进府,他们可就管不住了。
“祖母,茹儿觉得嫂子说得对。”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老夫人一记眼刀扫过去,她明明没有让宁茹儿过来,她倒好,不长眼睛一样,非要往她跟前凑。
宁茹儿低下头,眼中恨意翻涌,偏心眼的老太婆。
等小宴过后,看你还如何偏袒沈珞缇。
沈珞缇不用猜都知道宁茹儿的想法,何必心急,自己都打算帮她了,一定不会半途而废的。
“祖母,开春了,世家大族都在找各种机会办宴席,珞缇这些日子都接到好几张宴帖,国公府若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又是一番闲话。”
老夫人的眉头皱得更加深了,沈珞缇说的也有道理,世家之间都爱攀比,聚在一起闲话又多。
“母亲,珞缇说得没错,就怕他们胡乱猜测。”
至于猜测什么,杨氏没有明说,但是老夫人都明白,无非就是围绕钱和权,如今又多了个宁茹儿。
“既如此,你们看着办吧。”
老夫人视线扫过宁茹儿,只希望她能安分一点,莫要再丢国公府的脸面,毕竟没多少可丢了。
老夫人瞧着宁茹儿那小家子气的模样,愈发不解淮楠到底看上宁茹儿哪一点?
论姿色,比不过珞缇,更比不上两位姨娘。
论家世银钱,宁茹儿的一针一线都靠着国公府,根本拿不出半个子帮忙。
论脑子,跟猪一样,约莫装的都是水。
老夫人越想越嫌弃,快要藏不住。
宁茹儿自是不知道老夫人心中所想,她听到老夫人应下了,正在盘算自己的事情,心里可美着。
从寿宁轩离开后,宁茹儿先是拐回了扶苏苑,待了一会,这才去了江淮楠的院子。
江淮楠精神已经好了不少,就是脸色和唇还有点泛白。
“哥哥。”
江淮楠听到宁茹儿的声音有点点烦躁,他听身边的柳柳说了,是茹儿送的香囊招的青蛇。
他知道不能怪茹儿,只是最近闭上眼,都是那条青蛇吐信子的模样,实在害怕得紧,半夜惊醒都要缓好久才敢再次入睡。
前天到院中散步,吓得他当即跳起来,差点扭到脚。
宁茹儿自然的推开江淮楠的卧室门。
“你怎么来了?”
“哥哥,府中要办宴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江淮楠点了点头,珞缇已经跟他讲过了。
“哥哥,之前读的时候有那么多朋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都邀请进府,你们也好聚聚。”
“许多都成婚生子了,感情生疏了。”
其实是江淮楠没脸,当初读的时候,他们那一群人中就数他家世最好,可是成婚之后,他们好像过得并不比他差,好几个都依着家中的扶持,手上有点实权。
那时候他是多么骄傲,且还娶了沈家嫡女,到底他怀才不遇,如今只跟两三个不如他的来往密切些。
宁茹儿没有看到江淮楠眼底的落寞,伸手握着江淮楠的手。
“哥哥,都在盛京住着,哪能那么容易生疏。”
江淮楠神情恹恹,可是触及到宁茹儿眼底的一抹精光,突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