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茹儿出了房门,立即换了表情,哪里还有方才楚楚可怜的模样。
“呸,要不是我不能去前院,我才不来求你呢。”
宁茹儿抱着针线筐回了自己的屋子,赶忙取来纸笔,好在庵堂给她安排的是单独的卧房,不然她为了写封信,还需得花些精力。
落笔之时,宁茹儿灵光一闪,将毛笔放下,直接咬破手指。
翌日一早,用过早膳后,明觉给宁茹儿使了一个眼神,宁茹儿悄咪咪跟上前。
“你尽量快点,可别给我惹事,要不是看你可怜,你就算替我洗十天衣裳,我也不帮你。”
宁茹儿低着头,嘴上小心恭敬,眼底却是鄙夷。
“多谢明觉师傅,茹儿定不会给师傅添麻烦的。”
“明觉师傅在此等茹儿吧,茹儿很快的。”
“不行,我需得在殿门口等着你。”
宁茹儿拧着眉,不过倒也没有继续说话,免得引起怀疑。
进了大殿,宁茹儿假模假样上了柱香,一边打量站在殿门口的明觉。
宁茹儿等了半刻钟,等到殿中其余人走出去,这才慢慢靠近最边上的一个妇人,那妇人穿着打扮不似贵人,应该是普通的人家。
“夫人,我有事请你帮忙。”
妇人睨了宁茹儿一眼,没好气的往旁边躲了躲,什么晦气玩意。
宁茹儿掏出藏在袖中的簪子,妇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又朝着宁茹儿这边靠了靠。
“我是国公府的千金,被人绑到这里,你若是能替我送封信,这个便给你。”
妇人虽然不懂玉,可是瞧着那簪子的样子,应该挺值钱。
“这个簪子可值百两。”
百两啊,够他们一家吃十年了。
“好好好。”
“你到了国公府后门,给看门的小厮塞半两银子,让他请我哥哥身边的辞出来。”
宁茹儿压低声音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将簪子和信一起交给妇人。
“夫人,若是你拿了银钱,不办好事,届时等我平安归家,定会到官府告你偷窃。”
“不会,不会,我一定会办好,我家男人有点门路。”
“管住你们的嘴。”
清风苑中,江淮楠看着桌子上的血,心蓦地揪起来。
“庵堂日子清苦不休,白昼不得歇息,饭食不足以果腹,双手血泡如豆大,手背划痕交错,双脚肿胀乏力,茹儿心中万分懊悔,不敢奢求哥哥原谅,然则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衣带渐宽,万望哥哥念及往日情谊,亲往庵堂相见,若能如愿,茹儿身死不悔,言不尽思,再祈珍重。”
看完信,江淮楠的眼眶一下子就变红了,若不是他心中纠结,一直没给她回信,茹儿也不用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从前她手破了点皮,都要缠着他吹好久。
“辞,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心狠了,茹儿没有收到回信,所以才托人寄了一封血。”
辞看到信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起先他还以为是红色的墨,可是纸上的血腥味骗不了人。
“国公爷也是想让茹姑娘好好认错,且老夫人这段时间身子不好,国公爷心力交瘁,自然也没来得及回信。”
“茹儿一定以为我也不要她了,心里肯定怕得紧,可是我又怎会舍得放下她,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
辞嘴角抽了抽,不理解,但是尊重。
“国公爷可要给茹姑娘回信?”
江淮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