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暮柳眉微蹙,有些不解其意,却还是回道:“自然。”
很好。
迟墨暗自点头,正好可以试试看他现在对自己的容忍度有多高。被打死大不了读档重来。
这样想着,迟墨抬头,“既然如此,那么教主想也听过的吧——”
荒废许久不曾扎起的长发垂在耳后,面容冷如冰雪的少女在抬起清冷的眼眸时眉眼间却闪动着犹如刀剑利端一般的锋芒。
明明她的声音清冽无比、毫无感情,印入耳中却仿佛字字句句都带着深深的讽意。
“鬼医迟墨,活人不医。”
她为了那个男人,不出谷,不医人。就此忘情,心死忘川。
望着迟墨定定的注视着他的深色眼眸,花时暮一顿,而后勾起魅人的凤眼柔声冷笑道:“那么,鬼医是不打算医治本座咯?”
他勾起的尾音,淬着剧毒,却妖艳非常。
迟墨试探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也没有再继续挑衅下去,“若要我出手。砂月花。”
提出的要求太高是一回事,最可怕的是一个人无情无欲。
人一旦有了欲望,那就是有了弱点。
迟墨不怕花时暮不答应她,她只怕这种花这个游戏里到底有没有。
花时暮挑眉,却是默认了。
砂月花在迟墨的时代算是珍贵的草药和观赏性花卉。
虽然精贵,但是也并非难以买到。不过迟墨一向来都不愿意给哥哥添麻烦,于是便没有强求。
而现在既然有了条件,那么她也就不客气了。
于是迟墨接下去又报了几种她之前想看但是没条件看的草药和花。
花时暮冷笑,“鬼医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不及教主的性命珍贵。”
迟墨回道,存档。
看来花时暮以为她能解他身上的蛊毒后对她的容忍度高了不少。
迟墨暗自的松了口气,偏头朝冰床上的封丞逸看去。
顺着她的眼神,花时暮同样的也朝封丞逸看去。
他一如之前看到的那般,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却仍是温雅俊气。
尽管知道这并不是哥哥,只是长着与哥哥无二的面容,但是迟墨的心口还是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
她向封丞逸的方向走去。
花时暮见此,将衬得自己的双手更加玉白的瓷杯放下,调笑一般的开口道:“鬼医对封三公子的情谊倒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这句话有点耳熟,迟墨不予回答。
最终,她也只是摸了摸封丞逸左眼眼角的刮伤。
眉间盛雪的少女眼睫轻颤,瓷白的指尖宛如透明,伸手摩挲着冰床上阖着双目脸色惨淡的少年的眼角。
未曾束起的墨色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在他的了无血色的脸上。
她看起来似乎要亲吻他,可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