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口中的“大小姐”,便是家父与那位外室所出的女儿。
此人,便是日后在京城里名噪一时的才女魏映蓉。
真叫人拍案称奇,实在是耐人寻味!
本应今夜沦为愚钝之人的主角,却未如预料中那般心智衰退。
如此一来,原有的剧情走向又将何去何从?令人遐想联翩。
魏知莺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乳娘的身上,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雷声隆隆。
她瞥了一眼已无生命迹象的乳娘,随手丢弃烛台,移步至铜镜之前,拾起手帕,细细擦拭着自己的身躯。
妆奁之中仅存的一支簪子,她随手插于发间。
缺少了胭脂的点缀,她灵机一动,转身以乳娘的血涂于唇瓣,那暗沉的血色与她惨白的面庞交织出一种奇异的魅力。
丫鬟们听见动静赶至,目睹这一幕,惊恐交加,尖叫声划破宁静:“快来人啊,小姐怕是疯了!”
魏知莺对周围的喧嚣恍若未闻,径直步入庭院之中。
乌云蔽日,伴随着滚滚雷鸣,细雨悄无声息地降临。
管家匆匆赶来,身后紧随着一名举伞的小厮。
电光在屋檐上一闪,管家正好赶到。
他挥手示意,令小厮退避。
“小姐,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乳娘她……是小姐……”
一名身着翠绿衫裙的丫鬟抢出门外,急切道:“我们到的时候,小姐正在擦拭地上的血迹。”
丫鬟递出手帕,管家欲接,却又犹豫,再次将目光投向魏知莺。
她的脸上不再有那讨好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质疑,还有对即将揭露真相的微妙期待。
“芸香所说可是实情?小姐当真对乳母下手了?”
魏知莺坦然对视管家:“即便我杀了她,又或者我没有,你们是打算报官缉捕我?还是我自己了结?”
管家一时语塞,从未见过如此强硬的小姐。
“在南靖这片土地上,凡事依法办理。侯府之内发生命案,当然也要依法处理。要是确系小姐所做……小姐尽管放心,丁氏作为家仆,即便真的是小姐杀的,也只需赔付些许银两即可了结。”
“可若丁氏是图谋害我,而我出于自保将她除去呢?”
魏知莺露出颈间的痕迹:“请看清楚,乳娘丁氏意图掐死我,那狠劲至今仍在心头萦绕。她们本是我的贴身丫鬟,如今却成了丁氏帮凶。不论是按南靖律法,还是我侯府的家规,都应当严惩不贷。”
她的手指指向了芸香。
芸香“扑通”一声跪下,却不是向着魏知莺,而是转向了管家。
“芸香蒙受不白之冤,我只不过是不忍见乳娘惨死,才指认小姐的。”
“我们听见声响才过来,进门就见到乳娘倒在地上,小姐在擦血。”
其他丫鬟也跟着跪倒在地,其中一人指着魏知莺裙子:“小姐身上的血是乳娘的!”
“蒙冤?毫不知情?”
魏知莺步步逼近芸香:“作为我的贴身丫鬟,你本应时刻不离我左右。乳娘用腰带勒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芸香眼神飘忽:“奴婢……奴婢是去给小姐取东西了。”
“哦,是吗?”
魏知莺轻轻摘下芸香发间的一枚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