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方是顾淮声选的，繁华城区里的一处私人餐馆，叫幽园。
乔惜晚在顾斯公关总监的位置上坐久了，吃过各种饭，唯独幽园，是即便她搬出顾斯公关总监这个职位也约不上的存在，背后老板很神秘，也不差钱，每天只接一桌客人，订单已经排到了五年以后，价格也是可想而知。
乔惜晚跟着顾淮声一边往里走一边感慨这里的老板壕无人性，连放在院子里的屏风都是用的成块的翡翠原石，稍作打磨之后，露出半块镜面一样的绿色。
她感慨了一句，“难怪约不上。”
就她们这档次，约上了都怕院子里的东西被偷。
顾淮声走在她前面，闻言偏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两人的包厢在二楼，是一处绝好的大轩窗，能俯瞰半个院子里的风景，角度极好，像是古代看戏的天字座。乔惜晚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压低声音问，“小舅是不是认识这里的老板？”
顾淮声看了她一眼，“不打折，别想。”
乔惜晚：“……”
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乔惜晚蔫蔫的，抬手拨弄着面前的杯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小气。”
顾淮声往后靠着椅背，垂下目光看着面前的女人，眼底暗潮翻涌，出口声音却清冷，“不是有事？”
乔惜晚这才想起来自己干甚么来了。
实在不怪她走神，是解决张梅的事情，只是个开端。
代号末的程序毕竟过去这么多年，再完美也有疏漏，她不能每次都用公关总监的身份去干涉研发组的事，左右权衡后，她开口，
“小舅，我想调去代号末的项目组。走人事那边程序有点慢，你看能不能给开个后门？”
耳旁随即响起男人的一声轻嗤，“你当顾斯的项目部是摆设？”
公关部总监去搞项目？
男人的指尖一下又一下的叩击着，是身为掌权者的恣意，更是一种警告，未免对面的女人贪心不足，手伸得过长。
“小……不，顾总，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代号末这个项目。我大学原本就是主修计算机专业的，你可以看我的简历，证都是货真价实的。安排我进代号末项目，也算是物尽其用对不对”乔惜晚认真地看着顾淮声的眼睛。
这是父亲留下来为数不多的东西，她必须要亲眼见证它的成长，等到它成功面世的那一天。
顾淮声目光如炬，像是要把面前的人看穿，“大学学的计算机，为什么去做公关？”
乔惜晚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勾唇一笑，“写程序挣不到钱呗。乔家刚破产那一阵，到处都是漏洞，我走哪儿都被人跟着，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做什么职业重要么？”
这是实话，但是也不全是实话。
乔家倒台，但是乔父给乔惜晚留了不少人和资源，至少能让她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只是她见不得那些从前那些恨不得给乔父当孙子的那些人，最后变成扭曲和憎恨，就把那些钱都给出去了。
破釜沉舟，换个心安也值得。
这是父亲在世时候就教她的。
顾淮声见她云淡风轻的脸色，薄唇抿了抿，“觉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