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停又起,这是要出征的号声,云岚夕禁不住向前一步,再仔细看看自己夫君,这个世界上自己第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宫霄钰回首,四目相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眼看着队伍走远,云岚夕与宫霄灵一左一右扶着皇后下城楼,一路上免不得宫霄灵这个鬼精灵花样百出的说笑,逗得云岚夕有些笑岔气,直进了皇后宫中,皇后说自个累了,云岚夕又为皇后看了病症,毒医系统提示毒已,见皇后确有劳累,两人行礼告退了。
“皇嫂,你今日不回王府了吧?皇兄不在府中,你和哪个赫连岚看着也是生厌,不如就留在宫中?”云岚夕随宫霄灵到了灵犀殿,方进殿便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
“你这里倒是精致得很,殿中可是栽种了栀子花?香味倒是好闻的很。”云岚夕寻味驻足,灵犀殿后面单独开辟了一出小花园,院中遍植栀子花。“这是我从宫外带回来的,只想着养几天玩玩,没想到拿回来的三棵都活了,就又移了几棵,皇嫂喜欢的话,挪一颗回去啊~”宫霄灵跳进院子里,挑了一只开的最好的折下来送给云岚夕。云岚夕捻着花瓣,低低叹了一口气。
“王府虽大,却处处可见不想见的人。”赫连岚来的突然,宫霄钰没有解释,但是云岚夕不想被闷在鼓里,上次宫霄灵的话说道一半被打断,这次定要打听清楚。
“皇嫂是说赫连岚?灵儿也是突然知晓这件事的,灵儿想去问父皇,可是母后不让灵儿去问。按理说赫连家已经倒了,父皇不可能再去提携赫连家的女儿当侧妃,便是提携,给个妾的身份就可以啊。”宫霄灵让人上了一杯茶给云岚
夕,云岚夕沉思不曾回话。
不对,太不对了。先是皇后中毒的幕后黑手至今没有查出来,后又是云兰心失踪,赫连岚突如其来进了安王府,皇帝究竟下了哪一盘棋,还有赫连贵妃说的皇帝忘不掉的人,谜团一个缠着一个。
云岚夕一时有些心烦,端起茶杯喝了大半,一时也没喝出来滋味,强撑着和宫霄灵说了一会话,就借口离宫了。
皇宫是个是非之地,云岚夕在现代也是看着宫斗剧长大的,若非有事,云岚夕也不想掺和进皇宫中的事情。
如今正是五月天,天气渐热,随着四季变换,王府中的摆设也开始变化。云岚夕前生最怕蚊虫,看着宫人往院子里移大缸,拦住一问,听说是在里面搁置睡莲,夏夜里观看莲花,宫霄钰真是好心思。
“撤了吧。”云岚夕衣袖一挥,让人把缸搬去别处。趁目瞪口呆的宫人还没离开时,嘱咐道。“这里这里,给我空出一个小土坑,不用太大,重些驱蚊草。再挪两颗四季桂吧。桂花香浓,好打理。”
云岚夕将正房的前院安排了一通,又让人唤了福伯进来。福伯看起来大约四十来岁,言谈举止都是读过的人,对着云岚夕行礼时不卑不亢,云岚夕也不敢接福伯的全礼,忙让紫茵扶他起身。
“王爷走前嘱咐本妃有事拿捏不准时可找福管家商量,本妃看着这院落的匾额似是空着,不知何意?”玉指敲着红木桌案,福伯打量云岚夕的时候,云岚夕也在观察着福伯的动作。
“王妃入府前,王爷说待王妃入府后,同王妃商量后再题名,只王爷出征时长,王妃可是已有主意?”
“那本妃就不推辞了,不若改名琴瑟堂,琴
瑟和鸣。倒也好兆头。”云岚夕一时想不出来名字,恰巧想到琴瑟和鸣一词,不俗不雅的便如此吧。
福伯应下,一时两人皆不说话,室内静谧只有滴漏之声。福伯接过丫鬟递的茶杯,杯盖轻触杯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本妃不曾管过家中大权,也不知从何着手,只看着府中有些许的不妥,福伯只当本妃提个意见。”云岚夕抿着笑,敲案的手一停。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妃为正,赫连氏为侧妃。暂且不说以后王爷再纳妾,总要划出几处院子让侧室居住。也省的外人说王府没有规矩。”顾氏便是吃了这个妾大于妻的亏,暂且不说云岚夕能不能接受多女侍一夫,但宫霄钰是个地道的古代男人,骨子里认为纳几房妾室也是正常的。
照目前状态而言,嫁给宫霄钰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以后的路。云岚夕只能尽量走全。
这边还未交代妥帖,便有宫人来报,宫人赐了几个宫女。示福伯出外迎接宫中的人,略整衣衫,随之出外,云岚夕模糊记得宣旨的是皇上身边的公公。
“安王妃,这四个是皇上挑出来的几位宫中的老人,这两位是赐予赫连侧妃的。”奥?谜团总要一个个解开了。谢恩之后打赏了宫中来人。
六个宫人,分给云岚夕的四个倒是不出彩,分给赫连岚的两个宫女竟是双生子,其容貌姿态姣好不说竟是一模一样。
狐狸尾巴露出大半了,云岚夕打量了一圈。“你们先跟着暇瑜学学规矩,半月后各去各处伺候吧。”
“王妃,奴婢们出宫之前都学过规矩的。”双生子中一人上前跪地回话。
云岚夕还没习惯跪礼,下意思的微微退后一步,微
蹙眉后展颜一笑,倒是有些意思。“你叫什么?是姐姐还是妹妹?”
跪地人回话。“奴婢问心,是妹妹,家姐名问月。”
“问心,问月。名字精致,人也精致,既如此,你们直接去侧妃院落。”问心听言谢恩起身,问月悄上前同问心站在一处。
云岚夕转身欲离,似记起什么,转身又嘱咐。“王府总归是王府,既入了王府就要守规矩,你们四个去暇瑜处报道吧,学了王府的规矩才是王府的人。”
云岚夕话语温婉,似是同人笑语,只问心和问月听了这话却笑不出来了。云岚夕又让福伯为四人编了名字。
一番折腾下来,一日将过,云岚夕想着要弄得药田也没来得及告诉福伯。靠在榻上,云岚夕揉额等着紫茵的晚膳。
赫连岚是枚棋子这是早已猜到的,只是云岚夕没有想到,这枚棋子竟是皇帝安排的。那这枚棋子除了监视之外还有什么用处呢?
不对不对,皇帝明明知道宫霄钰不近女色,不会专门指派一个家族落败的小姐来做棋子的,这枚棋子未免太没用了。宫霄澈去西州已有月余,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
方以为解了一个谜团,没想到又来了更多谜团。沾了皇家事,果然是扯不断理还乱的。
晚膳时紫茵又端出一盏冰糖燕窝羹,云岚夕窝在榻里哀嚎。“我不喝了,不喝。”
也不知道宫霄钰哪根筋不对,听老太医说我身子弱,要多补补,这燕窝粥真是每顿都不少,本来云岚夕饭量也不小,每次用了燕窝粥就吃不下别的了。
紫茵搁下燕窝羹,把云岚夕从榻上扶正了。“这可不行,王爷说了,每天都要吃的,小姐不吃,奴婢就只能告诉王爷了。
”
云岚夕眨巴着眼仇视这燕窝羹,颜色却打量着紫茵。紫茵和紫苑是自己提拔不错,但是终究不是大小跟着的,其中真心多少,自个也不知晓。看来要拿点手段测试测试了。
云岚夕饭后消食在府中闲逛,无意间逛到一处院落,竟见上玉兰居三字。门口上一把生了锈的大锁,微微推动院门,透过缝隙可见院中已是荒草丛生,紫茵揪着袖子说:“小姐最怕蚊虫叮咬的,快些走吧。这不过是一处无人居住的旧院落而已。”
“怎么没听过王府还有这种地方,这位置离湖近,若是收拾出来当一处小花园应当也是不错的。”云岚夕又摇了摇生锈的大锁,眸角有一片人影走过。
“紫茵,走吧。”云岚夕拽着紫茵缓步离开,快速闪进其中一处墙角。若是方才没有看错的话,应当是有人在一旁看着。
等了不过片刻,便有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院门前,同云岚夕一般,掂量了几下生锈的大锁。看着身影是个中年男人,背对着云岚夕,且灯火太暗看不清脸。
那人不走,云岚夕也不好出现吓跑了这个奇奇怪怪的人,紫茵手舞足蹈的意思是要叫人,轻轻敲了一下紫茵的头。轻声缓缓道:“咱们要放长线钓大鱼,大鱼,知道吗?”紫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个人待了片刻就离开院门,从远处能看到他似乎嘀咕了一些什么,却听不清楚。云岚夕嘱咐紫茵原地等着,悄身上前跟着。那人应是十分熟悉王府,走了一些云岚夕都不知晓的道路。
一个拐弯竟跟丢了,云岚夕来回逛了一圈,叹了一口气原路返回,眼看着前方灯火路。
“哐……”只觉后颈一疼,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