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环境中,只剩滴滴答答的水声。
一只斑驳的手臂自石床上伸出,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被一只布满黑色神纹的手捞回。
丹栀的脸上遍布泪痕,心底传来一阵阵哀恸。
他背对着男人,先是苦苦哀求,“放我、放我走…好不好?”
“……”
祂没有回答。
又是一阵阵的水洼流下,石床上的青年几乎没了生气。
丹栀的嘴角流下红色的液体,手指抠住坚硬的石床。他闭上眼睛,声音飘渺无烟:“摩拉克斯,我恨你。”
声音越飘越远,直至寂静。
丹栀从梦中惊醒,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这是…他的前世吗?
绝云间的大家都说,前世的他和摩拉克斯是一对相爱的夫夫,就连他去蜕生前的最后一句话,都是有关于祂。
那梦里的一切又是什么时候?
丹栀处在梦中时,像是去亲身体验了那一切。
刚刚的梦境里,「自己」的恨意做不得假。他也确确实实地体会到那种钻心的痛楚和浓烈的怨恨。
还有囚禁…正常恩爱的夫妻,会做出这种事吗?
还是说,其实恩爱只是表象,其中的事实并没有被发现?
前世的自己使用前尘回梦针,是为了提醒这一世的自己吗?
丹栀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那…摩拉克斯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地解除了婚姻关系?
他的脑袋一团乱麻,完全想不出这些事情的关联,索性不想了。
反正婚也离了,摩拉克斯也忙得很,他们俩也不会扯上关系了。
丹栀这么安慰自己,走出房门。
钟离已经在院里开启了健康的一天,桌上的早餐却是正好的温度。
金黄色的眼睛朝青年看来,让刚刚在梦境中看过一模一样眼睛的丹栀迅速退后,关上了门。
梦刚刚结束没多久,丹栀还记得那双布满神纹的手是怎么抓住他的腰身,那双过于凌厉的眼睛中充斥着凶猛的欲望,让他害怕。
还有满地的金银珠宝,和被镣铐锁住的自己。摩拉克斯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财宝会因为一场情事变成糜烂的样子,反而将各类珠宝往他身上戴,然后又乐此不疲地用口舌取下它们。
…这太糟糕了。
摩拉克斯以一种无法解决的方式入侵他的生活,让他只能被动地在梦境里体会一切。
丹栀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走出房门。
他决定今晚不睡觉,好好修炼一下耽搁了几天的仙法。
又一次看到钟离的眼睛,丹栀生理上还有些颤抖,但面色如常地打了招呼。
“早啊,钟离先生,今天感觉如何?”他坐在桌边,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这是哪里买的?明天我去吧。”
钟离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无碍了。早餐是我做的。”
丹栀看着感觉要耗费不少时间的菜品,心中突然明亮了一些。
按照丹栀从璃月人和仙人们口中得到的讯息,摩拉克斯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据说全年00的工作,从没休息。
就连丹栀这个前世和他有一腿的前任,也得通过预约来见面,还不能迟到,时间给得也不多。
怎么看,面前这个悠哉游哉的客卿钟离,都不可能是摩拉克斯。两个人除了眼睛相似,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钟离大清早起来给他做早饭,摩拉克斯估计还在倚岩殿批公。
钟离的护盾跟纸一样薄,还没什么武力值,摩拉克斯可是赫赫有名的武神。
钟离缺摩拉,而摩拉克斯本人就可以制造摩拉。
虽然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很低,但丹栀还是给归终传音问了一句:“摩拉克斯会分身术吗?”
归终非常简短的给他回了个“不会”,倒是留云,大概是从甘雨那边得到了消息,很着急地问他:“你真的和帝君离婚了?你们怎么会离婚呢?不应该啊!”
即便传音符会削弱一部分声音,但留云过于大的嗓音还是穿透了丹栀的耳膜,尖耳忍不住蜷缩起来。
往好处想,留云知道,就相当于所有仙人都知道了,也不用自己费心思去通知了。
丹栀想起留云偶尔说起甘雨和申鹤的往事时,归终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决定暂时不回绝云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