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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玄铁

走入工师寮中,立刻便被一股绿意盎然所打动,整个工师寮之中迎面便是一个非常精巧的庭院,倒挂着的藤蔓,凌乱摆放却不显拥挤的鸟笼,还有一颗颗合抱大树在地上盘根错节,这样的景色与石怯心目中工匠该待的地方相去甚远,唯有不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类似打铁的声音,石怯才确定自己走入的是铁匠铺,而不是生的家。

跟着眼前的老伯,石怯穿过庭院向着叮当之声处继续向前,随着打铁的声音越来越响,石怯的心里也越的激动,他从小最大的梦想便是成为一个铁匠,像雁国的铁匠大师工冶子那样铸造十把镇国神剑名垂青史,现在眼看着自己便能进入铁匠铺中,真的成为一名铁匠,石怯心潮都有些澎湃起来了。

很快两人便穿过厅堂,眼前的景色突然变得狭窄起来,周围的绿意盎然开始变成了黑色的瓦墙,原本就燥热的空气此时变得更加闷热起来,可是空气之中却非常的干燥,甚至连一滴水都感觉不到,热风扑面,石怯之觉得自己的脸犹如放进了烤烧饼的火炉之中一般,脸上的皮肤都有种炸开的感觉。

不过此时的石怯注意力已然不在自己的身上,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便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铁匠铺,只不过这铁匠铺并不像那些铜匠铺一样,一个匠作铺里好十几个人都在拼命的工作,在这里你看不到这样的场景,眼前的铁匠铺比石怯所见到过的最大的铜匠铺都要来得大,可是此时正在打铁的人,却只有一个。

可是工作的区域里却不只有他一个人,而是有整整三十多个人,而他们无一例外都站成一排,此时正在观摩着那位铁匠师打造武器的手艺,站在那里,犹如一排松柏一般,一动不动,仿佛那一锤锤的榔头把他们那弯曲的脊背、斜跨的姿态、吊儿郎当的态度全部敲没了一样,这三十多个人此刻如同一柄剑,而那铁匠师便是铸剑人。

这是石怯看到这一场景时的第一反应,随后他才将目光放在了那个打铁的人身上,那是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十分达的中年人,石怯可以保证,这个铁匠师的身躯,绝对是自己看到过最强壮的,站在那里犹如一座铁塔一般,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双眼盯着手上红彤彤的铁块,令一只手上则拿着一把巨大的铁锤,没两秒钟,铁锤便击打一次在铁剑之上,出铿锵之声,声音非常的有节奏,一举一下之间,仿佛顺遂了石怯的脉搏一般,让石怯整个心神都不由得被这铁匠师的打铁节奏吸引进去。

这种感觉就很像人们在听到有节奏的音乐时会不自觉抖腿,点头,摇晃身体,这便是因为那鼓点正好敲击在了你的律动范围之内,眼前这个铁匠师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用的不是音乐,而是实打实打铁的声音而已。

眼前的一切让石怯感觉棒极了,正当他准备再靠近一些看的更加仔细时,一旁的老伯拦住了石怯的去路,石怯疑惑的看向他,老伯开口说道:“佐寮长此时正是到了关键阶段,只要一遇到外界干扰,极有可能是长剑出现损毁的情况,咱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佐寮长大人做完了手上的工作,我们再带你过去,明白了吗?”

见眼前神色祥和的老伯此时十分严肃的模样,石怯乖巧的答应了下来,跟着老伯站在这里也是一动不动,等过了一会儿,那打铁的人依旧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样子,石怯不由对身边的老伯问道:“老伯,这个人就是工师寮的佐寮长啊?他怎么也在打铁啊?”

“工师寮的佐寮长若是不会打铁,那他们干嘛要来这当什么佐寮长?”老伯开口反问道,见石怯脸上写满了迷茫,也不知道是被石怯的无知逗笑了,还是被他脸上的表情逗笑了,老伯看着石怯的脸说道:“要想在这工师寮中担任佐寮长,可不像其他的寮属一样只需要字功底便可以了,在这里,凡是要成为佐寮长,就必须要掌握打造玄铁的能力,眼前的这位,便是其中之一。“

“玄铁?”石怯疑惑的说道,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难道是铁器的另外一种名称吗?“

“不,他与小子你所知道的铁器有着绝然不同的形态,也拥有着远普通铁器的威力,那是一种高深莫测,只有将军和诸侯、贵族们能够使用的东西,所谓的铁剑,也是只能由这些玄铁打造出来才能使用。

世间人总是觉得铁剑就是用铁打造的,这其实是一个很大的误区,普通的铁剑与铜剑相比甚至还要铜剑锋利一些,这样的东西,自然也不值钱,唯有玄铁打造的铁剑,才能称为真正的旷世神兵,至于具体是什么,老伯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

老伯的眼神中充满了向往,虽然在他的认知里,只觉得玄铁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至于其到底如何打造又是拥有怎么样的威力,老伯都不知道,可是光那眼睛所看到的神奇,便让他心醉神迷,足以见得他口中的玄铁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

而听完了老伯的这番描述,虽然对于玄铁石怯依旧是云里雾里,可是他的心里却默默立下了誓言,自己一定要成为可以打造玄铁的铁匠,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那些登山的人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登山一样,毕竟一个人类登上了最高的山峰,除了能给他本人带来一点点虚荣感之外,对于整个人类并不会有任何的帮助,可是登山的人依旧非常的多,石怯也一样,虽然他不懂玄铁代表着什么,可他就想要自己的手上可以打造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老伯问道:“老伯,这丰城之中,总共有多少位能够打造玄铁的师傅啊?“

“别说这丰城,便是这君上畿领之中,工师寮也总计只有一位寮长,四位佐寮长。“老伯看着眼前这小子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由觉得很是可笑,便把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在了石怯的面前。

石怯听完之后并没有沮丧,相反他的心中更加充满了自信,既然能有五个人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自己为什么不能是下一个,所以他继续问道:“那君上畿领之中,总共有多少铁匠呢?“

见眼前的石怯还是如此的天真烂漫,老伯的心里不由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一丝丝的憎恶,自己视若珍宝,视若信仰的东西,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开口说出来,这对于老伯来说,好似是在亵渎他的信仰一般。

“一千人。“此时老伯的双眼紧张的观察着眼前这个小子脸上的表情,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的沮丧,此时的老伯已然在不知不觉中被石怯那强大的自信心所感染,不再奢求自己的话会让石怯感到绝望了,他只想要观察到一点点的沮丧而已。

可是结果却让他感到了绝望,石怯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挫败,甚至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流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可一旁的老伯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小子的想法。

狂妄自大的小子,我会看着你有一天哭着从这工师寮中跑出去,然后一辈子当个铁匠浑浑噩噩度过这一生的,老伯心里恶狠狠的说道,此时的他不敢继续想下去,因为这会让他想到当初的自己。

你会跟我一样的,小子,满怀理想进入这里,最后变成一个扫地的庸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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