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妈!”方航皱眉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陶平惠立刻瞪了他一眼,再看向黎落,满眼算计。
“你说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管怎么说得留点什么吧。”
说完,黎落不经意哼笑了下,这些话层层递进,到最后还生怕她听不懂一样,就差挑明直说给我们钱了。
黎落看着这一圈人的嘴脸,恐怕从开始就一直惦记着这些。
方航垂头,他们几家过得都不咋样,他带着女儿更是困难,不过向黎落讨钱这种行为,他心里觉得很羞耻,耳根子发烫。
“你们要钱?”黎落挑眉把话直说。
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她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陶平惠笑笑:“你看,你奶奶也养了你这么久。”
话说到一半,黎落就打断了:“你也说了,是奶奶养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陶平惠被这话怼得一滞。
何月不嗑瓜子了,冷笑:“白眼狼也得讲点良心吧!”
左一句右一句无非就是黎落忘恩负义,身后的南谨听到有人说落落,立刻就想上前撕了她。
黎落抬手拦住,她笑笑:“你们怎么知道我没良心呢。”
何月一愣:“你说什么?”
黎落说:“如果老屋还在我会考虑向里面投点成本,不过很遗憾,奶奶最后的房子也没有了,你们向我要当年的抚养费,我很好奇。”
说到这,她停顿了两下:“我很好奇,你们拿什么身份向我要钱。”
许秀燕在下面有眼,知道自己的儿女对她咄咄逼人地要钱,恐怕也是寒了心。
黎落冷着脸,他们以为她不知道许秀燕这么多年的境况嘛。
没有尽到赡养之心,就大言不惭地向她讨要费用,她纵使有亿万资产,也不会便宜那一分给他们。
“翻脸不认人是吧?哎哟,那老婆子瞎了眼噢!养了个白眼狼。”何月拍着腿,尽情发泄撒泼。
方宏也是面带不悦地瞥了一眼黎落,扶住旁边的何月。
四年的养育之恩,他们死死抓住疯一样地向她撒泼要钱。
黎落有时候很想知道,许秀燕那样好的人,为什么养大了一群这样的儿女。
似乎想到什么,她立刻捂着胸口,那里剧烈跳动,她眼神凝重地看向那群人,不愿继续纠缠。
“落落,没事儿吧?”南谨满脸紧张。
黎落摇头,缓了口气,冷冷地看着他们。
撒泼的何月,面色难看的方宏,瞪着她的陶平惠,还有坐在椅子上一脸无奈的方洲。
黎落视线再次向上,是主桌上的遗照,前面的坛中插满了香,许秀燕笑得和蔼却费劲儿,眼睛盯着前方,无光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些无奈。
许秀燕,你是不是后悔养大这样一群孩子了。
黎落收回视线,取下左边手腕上的手表,顺手丢在了桌上,此举让所有人一愣。
“许秀燕没有病痛地老去,是我做的最大的孝心,这种道德绑架对我没用。”
黎落眼下的乌黑还没有完全褪去,现在只觉浑身疲惫,想好好地睡一觉,她对南谨道:“我累了,我们走吧。”
那手表留在桌上没有几秒,就被离得最近的方洲夺去。
何月也不装疯癫了,赶紧上前:“那洋妞戴的手表应该不便宜吧?”
几人没有认出牌子,只是不断打量,棕色腕带,金色表盘。
方宏咳了两声:“我可说好啊,这要平分的。”
“欸,这上面还不是数字咧,会不会是假的啊?”
无人关注已经离去的黎落等人,专心致志地围着手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