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抱着他,又紧了一些。
“只要殿下心里有昭儿,昭儿就不会觉得委屈。”
萧凛无奈一笑,抬起少女的脸颊,“本王心里自然有你,只是近来诸事繁多,不能去看你,而非不想。”
他说着轻咳了两声。
别人都以为他是故意称病不见人,其实不知,萧凛自幼体弱多病,自从与燕京起了战事后,各种紧急事务如潮水般涌过来,没几日他身子就吃不消了。
再加上动乱之时,他神经一直紧绷着,病情越发严重起来。
裴照却道:“可是殿下心里有昭儿,却又不信任昭儿。”
萧凛闻言挑了挑眉。
裴照继续道:“妾是裴宿女儿一事,殿下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昭儿,妾惶恐,要不是林公子相告,还不知与殿下生了这般嫌隙。”
萧凛没想到她如此直接的表明身份,还把林语轻也带出来了。
他不喜近臣和自己的女人互通往来。
眸中寒光一闪,捏着裴昭下巴的手指倏地用力,声音骤冷道:“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裴昭如实道:“朝中在肃清与燕京有关的势力,殿下因此冷落臣妾。”
萧凛眼眸微眯,“就这些?”
“就这些。”
裴昭回答,“殿下可知,裴宿屡次弃昭儿性命于不顾,昭儿与他的父女情谊早就断绝了。
绝不会为了他背叛殿下”
话未说完,萧凛的手指覆上她的唇畔,轻叹口气道:“本王知道,只是时下几方势力角逐,已经超出了本王的控制,你身份特殊,将来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说着,递上一块黑色的令牌,“见此令,如见本王。你带着它赶紧离开清越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在萧凛试探的目光中,裴昭没有一丝犹豫,将令牌推了回去,“昭儿只有殿下,殿下在的地方就是家,哪也不会去。”
见她态度坚决,萧凛敛了眸中寒色,温声缓缓道:“谢将军在前线战果颇丰,本王有意立谢氏为王妃,由她全权掌管王府后院,她又不喜欢你,你就算留下来,以后日子也是如履薄冰”
裴昭笑的极乖巧,“只要是殿下的决定,昭儿绝没有半分怨言。侧妃家世尊贵,功勋赫赫,当得起王妃之位,昭儿定会安分守己,不让王妃挑出一点错处。”
萧凛闻言也不再劝。
生死攸关的一夜,他竟然耐着性子,和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试探了这么多。
对自己这番反常,倒觉得有些意外。
听着屋外雨声更密,萧凛的心绪也跟着有些烦乱,他又执起一枚棋子,问道:“会下棋么?”
“不会” 裴昭很诚实。
萧凛扯了扯嘴角,“坐下,我教你。”
时至深秋,苏梦的天气算不上寒冷,只是雨水颇多,潮气侵人。
冷,是一点点渗透骨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