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容垂下眼交握的双手紧了紧,然后抬起头冷冷地盯着苏童“苏大小姐可是对公主这个称呼有所不满?”清冷的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
“嗯?”苏童脸上依然带着淡笑“不曾,帝卿为何如此想?”也没等苍容回答就站起身往新房里的桌边走去“帝卿应该饿了吧,我们一起先吃点东西。”
跨下床榻,忘了两人衣角被喜郎绑在一起的苏童,因为苍容还坐在床边而生生绊倒,往地板扑了过去。
原本以为在新婚之夜要被摔得鼻子眼珠一样平的苏童,在一阵眼花过后稳稳的扑在了苍容怀里。
两人微微喘了口气,然后才发现彼此的姿势,马上僵直了身子,特别是苍容整个人硬得跟大理石像一般。
苏童僵了片刻后轻轻退了一步,抬眼看向比她高上半个头的苍容,敛起了嘴边的浅笑,弯弯的眉眼有些迷蒙的对上那双凤目……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男人……嘴边再次挂起浅笑,苏童往前踏出一步,慢慢伸出手牵住苍容“多谢帝卿,我差点就摔惨了,来,一起吃些东西吧。”
“嗯。”苍容点点头,他是真的饿了,从向妹妹和父亲请旨的那天开始就一直食不下咽,从昨天开始更是什么都没吃过,如今在身边这个人的浅笑中不知不觉松了心神,马上就感觉饿得厉害。
苏童举着筷子,微微张着嘴,对于以极优雅的吃相瞬间席卷半张酒席的苍容,表示了她的震撼。
“……”苍容觉得没有那么饿了才注意到边上发傻的苏童,脸色一僵,然后迅速沉了下来“公主是嫌弃我食量大么?”
“没……”苏童闭上嘴赶忙摇头,举筷子空点了点桌面“可要再来一桌?”
“不必!”苍容硬着声音回答“公主莫非以为我是那饭桶不成?”
“帝卿误会,我只是怕……”苏童动了动嘴皮子,郁闷得说不出话来,自己虽然不说能言善道,但这会儿感觉像是有语言障碍似的,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大约苍容并不在乎和她关系是否和谐,所以说话没有顾忌,但是她却……苏童抬起头对上冷冰冰的苍容“帝卿……我娶到帝卿感到很欢喜,所以……我们好好说话,不要动气可好?”
苍容凤目微微张大,对着苏童黝黑黝黑的大眼睛,动了动薄薄的嘴唇,转过头专心地盯着面前的空盘子,最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苏童舒了口气,同样盯着面前的空盘子,半响颇有兴致的建议道“帝卿……真的不用再来一桌?”
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啪的一声,是苍容捏断了手里的筷子。
苏童和苍容在这坐帐的一个时辰里最后也没说上几句话,但彼此都感觉有了一定默契,最少苏童是这样认为的。看看,她的新郎已经不会动不动就用杀人的眼光盯着她,也不会每时每刻都散着生人勿近的冰冷寒气,私以为这是一个极好的开端,不是都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么?
“帝卿……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苏童反复琢磨了苍容的声音,真的是有听过,而且还相当熟悉,只是联系不起来。
苍容挑起的凤目里闪过一丝欣喜,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他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公主不用套近乎,苍容做了你的夫郎以后每日都会见面。”
苏童闻言一阵郁闷,她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能套近乎,她还能跟谁套近乎?更何况她是真觉得熟悉呀,不过眼前冒出这句话的苍容显然也非常懊恼,此刻正皱着眉咬着下唇眼中有着明显无措。
自己的新婚丈夫非常不善于表达,或者说是不知怎么跟人平等的沟通。
“是,帝卿说得对,是我说错话了,帝卿莫要动气可好?”苏童在心里哀怨了一番,被人哄和哄人的巨大落差,有些认命,又有些新奇的开口,“这边冷,我们做到床榻上可好?”葱白如玉的手指伸向苍容。
“……”苍容似乎没有想过苏童会这样哄他,脸上升起一层薄红,可惜涂得粉太厚看不出来,好一会儿才低着头把手伸了出来被苏童牵着坐回了喜床边。
苏童看着神情有些尴尬的苍容微微一笑,她觉得一家之主这个角色,她不一定会比这里土生土长的女人做得好,但是妻子这个角色她一定会做得很好,最起码她觉得她比较能理解这个世界男人的一些想法。
想一下如果是自己会希望丈夫怎样对待自己,那么就可以知道这个世界一个好妻子应该做些什么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