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文学

第10章 十、露富

金美妇并没在车厢里和普拉希特交谈,而是车子到了目的地以后,在帝都一家僻静的酒吧里要了个包间。侍女在门外等候。房间里只有她和普拉希特两个人。

“您认得我的玛娜?这么说您是位炼金术师了。”落座以后普拉希特迫不及待地问。

“你是霍梅丽丝的儿子吧?”美妇并没直接回答,而是笑呵呵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普拉希特诧异无比。他和母亲在北方东躲西藏十几年都没人认得,但眼前这位金美妇居然一语道破他的身份。

“嗯。其实并不是我认出了露琪尔,而是我的玛娜认得它。”女人轻声唤道:“雷顿,你出来一下。”

眨眼间小小的包房里似乎起一股火焰风暴,一匹神骏的火红战马脚踏虚空漂浮在女人的身旁。它周身缠绕着赤红的火炼,仿佛有可以尽一切的力量。

“和露琪尔一样都是火属性玛娜!”普拉希特听母亲说过,玛娜是不会说谎的。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必须也叫露琪尔出来,才符合炼金术师之间的礼仪。

“出来吧,露琪尔。”

一转眼红色的小鸟也跳了出来。露琪尔看到火焰骏马,立刻惊呼道:“雷顿?你不是那个小家伙吗?十几年不见,你的等级竟然升的这么快!”

“这都是因为主人的里世界成长较快,所以我也跟着升级了。”雷顿高兴地说道:“露琪尔,好久不见了。”

露琪尔也感慨道:“想当初你我同为火属性玛娜被潘克洛夫抓住关押起来。好在索契王对我们十分照顾。”

“是啊,回想起当年那些事……”

两只玛娜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唠着。作为它们的主人也知道它们心中所想。看来这两只玛娜的确是很熟悉的。

“您认得我母亲?”普拉希特终于放下戒备,想坦诚和这位妇人谈谈。

美妇笑呵呵地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法奈?叶,是大炼金术师杉卜吉的妻子。”

大炼金术师杉卜吉!听到这个名字普拉希特不由动容。如今天下只要是炼金术师无人不知大炼金术师杉卜吉的名号,而且作为他的妻子,叶法奈自然也是声名显赫。

“看来在马车上我是多管闲事了。就算我不出手,法奈阿姨您肯定有很多办法惩治那些匪徒。”普拉希特知道眼前的女人身份不一般,赶忙改口。但他也因此心生疑惑:如今在麦扎利恩帝国之内炼金术师是被禁止的非法职业。法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法奈淡淡笑道:“不到关键时刻,我也不想出手。真没想到会在帝都附近遇到劫匪。要知道就在一个月以前,这里的治安还是很好的。”

难道说这一个月之内帝都生了什么事情?普拉希特头脑转得很快,立刻想到了这一层。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法奈继续说道:“最近一段时间里,帝都之中有个叫神之手的组织在大规模招募佣兵前往北方作战。由于他们给的佣金非常高,所以这一带的高手几乎都去参加了。于是来往的车队就很难雇佣到护卫的佣兵了。那些山贼草寇也因此变得猖獗。”

如果稍微留意一点,普拉希特就能注意到神之手和神之眷顾之间似乎有些联系。但他现在脑子里已被另一种想法死死占据着。

“您知道我父亲在哪么?”普拉希特真想立刻这么问。霍梅丽丝在留给他的一本手记里写到,杉卜吉应该知道塔格罗尔在哪里。作为杉卜吉的妻子,法奈应该也知道些消息才对。

“你母亲还好吗?”这时法奈问道。

普拉希特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轻声道:“她去世了。”

那天霍梅丽丝最后时刻的情形,已经由露琪尔转告给他。

“霍梅丽丝不在了?”法奈听到这消息不禁惊叫一声,“塔格罗尔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事实上塔格罗尔就是家父……”普拉希特急切地想询问关于父亲的消息。但没等他说完,却看见法奈用手抵着下巴,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魔王族的后代也应该是魔王族才对……”

她还是在怀疑,因为我是个暗精灵啊!尽管早已习惯了别人歧视的目光和话语,但他这次却感到有些受不了。法奈不但相貌端庄,而且话语和善,不知不觉间让尝尽人间疾苦的普拉希特产生了亲近的感情。她突然说这样的话,无意中刺伤了暗精灵青年的心。他霍地站起身来说道:“法奈阿姨,感谢您告诉我这么多事情。时间不早了,我来帝都还有其他事要办。来日方长,有缘再会。”

说完他便拿起背包,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法奈惊诧之极,却并未出言阻拦。侍女急匆匆推门进来,看到她平安无事不禁舒了口气,躬身道:“夫人,那个暗精灵突然气势汹汹地推门离去,我担心您的安危才贸然进来。对不起。”

法奈赶忙扶起她说道:“连你也这样想,看来的确是我思虑不周,不该说那样的话。没料到他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呢。日后让人再去寻他便是。”说完便起身让侍女出门备车。

法奈当然不是有意触怒普拉希特。玛娜是不会说谎的,普拉希特是塔格罗尔之子定然没错。只是她冰雪聪明,思虑深远,已经想到将来他们二人见面的时候塔格罗尔恐怕不会轻易接受自己儿子是个暗精灵,所以才不知觉间随口说了出来。

“和当年的老塔一样,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啊。”她摇了摇头,优雅地端起红茶浅啜一小口,自语道:“哎呀,忘了问他的名字……”

普拉希特走在街上,深切地感受到洛加达为何被称为大6第一城市。从前他也去过北方的不少大城,比如伊比里诺斯,但这些城市差不多只有洛加达的一片城区大。在这里宽敞的街道一条接着一条,高大的宅邸一幢接着一幢。不同种族、不同装扮的人齐聚一堂,大街上车水马龙,商店里人流拥挤。普拉希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就像戈壁滩上的一只蚂蚁。

当他来到内城门口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两个穿着骑士铠的卫兵正要关上城门。普拉希特赶忙走过去说:“卫兵大哥,能否稍等一下,我想进内城有点事情。”

卫兵看到说话的是个暗精灵,眉毛立刻拧了起来:“不行。内城晚间是不许闲杂人等入内的。”

“我有要事拜访拉里子爵。您看,这里有介绍信。”普拉希特说完从炼金背包里拿出一张羊皮纸来递了过去。

卫兵看完点了点头:“的确是介绍信没错。但这上面并没说今天晚上就要让你进去。你就在外城住一宿吧。明天早晨天亮再来。”

普拉希特有些不太甘心,甚至想拿出些金币打点一下这两个卫兵。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那么着急去见拉里子爵,说不定现在找上门去人家真的已经休息了。就像卫兵说的,时间不合适。所以他转身离开了城门口,到旁边找了家旅店先住下。

进了房间他先锁好门,在床上平心打坐,修练了两个小时的斗气,然后便合衣躺在床上,没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忽见苏佛洛斯找上门来,狞笑着掐住了他的脖子。猛然惊醒,现只是个噩梦。窗外明月高悬,已到了午夜时分。

想躺下再睡,肚子却咕咕直叫。普拉希特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打开炼金背包翻了翻,干粮白天在路上都吃光了。他离开房间想到厨房找些吃的。在门口值夜的伙计告诉他,这个时间厨师早就下班了,恐怕旅店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不过离这里不远就有一条外城有名的不夜街。那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小吃摊。

按照伙计的指点,他很快找到了那条不夜街。这里街道左右多数店铺都挂着各式灯笼,也有个别大店的门前奢侈地亮着魔法水晶灯。普拉希特根据经验,一眼就看出这里是赌场和风月场所的汇集之地。

在这些店铺的中间,时而间隔一些亮着油灯的小摊点。走近了一看有卖包子馄饨的,也有卖糕点糖果和烤肉的。各家店铺门前的人进进出出,他们的生意还算不错。

闻到食物的香味普拉希特忍不住直咽口水。他来到一家卖肉饼的地摊跟前,从口袋里摸出个金币递了过去:“给我来两张肉饼。”

“这位大爷,两张肉饼只要5个铜币。您这一个金币我找不开啊。”摊贩心想这个暗精灵也不知道从哪偷的钱,居然用金币到小地摊来买东西。

普拉希特摸了摸浑身上下,却现没有零钱了。霍梅丽丝留给他的背包里有大量的金币,他根本不用为了钱而愁。再加上想赶快买点吃的好回去休息,便不在乎地说道:“那就帮我装1张饼吧,我带回去吃。剩下的钱都归你了。”

小贩头一次遇见这么大方的买主,赶忙点头哈腰地道谢,又附带赠送了一壶烧酒。普拉希特随性地拿过酒壶,扔下一个金币,拿起一张肉饼就吃了起来。饼的味道的确不错。但他没注意到,这件事被旁边从一间酒吧里出来的三个佣兵打扮的男子从头到尾给看了去。

在小吃摊吃饱喝足以后,普拉希特并没在街上过多停留,而是直接朝旅店的方向走去。当他路过一幢废弃宅院附近的时候,突然从路边的阴影里跳出三个面露凶光的家伙来,呈“品”字型把他围在中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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