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迎面而来,那种味道,身为男人,冥羽宸瞬间秒懂。
等真正走入密道深处,入目所见,饶是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冥羽宸也不禁瞳孔一缩,满目震惊之色。
他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裴渃笙会那么生气,方才脸上的表情为何会那么冷冽了。
这里说是密道,还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炼狱。
牢笼内,各自关押着已经说不上是人的男人,他们神色萎靡,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和奇怪的用具。
血腥味正是从他们身上飘出来的,他们的肌肤几乎都糜烂了,有些上面还爬满蛆虫。
面对裴渃笙和冥羽宸的到来,他们没有半点反应,就像是被摧残得没了灵魂一样,已经麻木不仁了。
“来这里。”裴渃笙深呼吸了一下,压下冲出去将郡守父子往死里虐的冲动,示意冥羽宸跟自己走。
旁边另外一个地洞内,同样关押着不少的男人,这些人的情况比起旁边地洞内的人要好上很多。
虽然也是遍体鳞伤,但人起码是清醒的。
裴渃笙上前去,内力一震,就将门锁给震碎,里面的男人都瑟缩着不敢出来,也出不来。
“余建那个畜生,好男色,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私欲,他让人暗中掳走嘉陵关内有姿色的男子关押在这里,对他们用强。若是拼死反抗的,就被丢到旁边去给突厥人试药,要是愿意忍辱的,郡守就给他们银票逼他们闭紧嘴巴。”
裴渃笙低声说道,生怕进一步伤害到这群无辜之人,这些话都是她从余建嘴里翘出来的。
她从未想过,人性可以阴暗扭曲到这个地步,人心可以坏成这个样子。郡守父子的自私,毁了多少个家庭。
她带出去的册子上,详细记录了郡守和突厥人之间的各种交易,每次他们给突厥人提供药人,突厥人给他们什么好处,详详细细,一点儿错漏都没有。
“郡守和安德润不知道何故搭上线,暗中给突厥人方便,突厥人承诺说,等灭了苍梧国之后,就让郡守当一方的土皇帝,绝不对郡守和他管辖内的人赶尽杀绝,包他荣华富贵,这次瘟疫的毒,也是抓了百姓后在这里试药出来的。”
提起这个,裴渃笙满腔的怒火险些没能控制住,同时又不免为百姓们感到悲凉。
他们那么相信郡守,那么相信自己的国家,结果扭头却被他们尊敬爱戴的父母官给出卖了……
冥羽宸蓦地伸手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他们讨回这个公道。”
裴渃笙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他。
“可惜我们还是来迟一步,突厥探子已经离开,否则就能一网打尽,他们受的伤也不便对外人言,还得让口风紧的人过来上药,另外,除了余建之外,郡守的其他家人都被他送走了,得尽快把人找出来。”
这群人都被余建染指过,他们的伤口在私密之处,就算她不介意,愿意给他们上药医治,但这些人肯定不愿意。
“我让随陌安排,不过外面那些,可能……”冥羽宸话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他们被当成药人试毒,身心均已被摧残,救治回来的概率很低了。
“我知道,尽力而为吧。”裴渃笙同样很清楚,就算身体能治好,他们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眼下这群人暂时不易挪动,裴渃笙和冥羽宸两人也抬不了那么多人,他们将现场搜索了一遍,不落下任何罪证,这才离开密道。
重新出来之后,才发现霍延已经带人围剿了郡守府,冥羽宸示意霍延上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霍延的脸色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杀气腾腾,看向郡守父子的视线,若是能化为实质伤害,郡守父子二人只怕被射成马蜂窝了。
霍延叫来几个心腹,其中就有两三个军医,一并进入密道中,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也是保护里面之人的一种方式。
郡守父子忐忑不安,不敢看冥羽宸的脸色,也清楚,他们逃不了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早早就把自己的妻儿家人都送走了,起码给余家留下了血脉。
“白冬,去帮我找两条鬣狗,要那种凶残一点的,然后喂点药给它们再把它们带来。”
裴渃笙冷笑一声,有时候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想到密道内那些无辜的人,她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随风,你去帮忙。”
冥羽宸秒懂她要做什么,点明让随风一起去。
很快,白冬和随风带着两条明显狂暴不安的鬣狗过来,狗叫声使得父子二人瑟瑟发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野狗啃食而死。
但裴渃笙又岂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余建,你那么喜欢玩弄男人,今日不如也试试被玩弄的滋味,不过别的男人没你变态,只能让它们将就一下了,你可得好好享受着,知道吗?”
裴渃笙的话令余建猛地瞪大眼睛,“你说过放了我的,我都带你来这里了,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你个小人。”
要知道,他被裴渃笙挟持后,本来不打算开口的,可裴渃笙几句话就掐住他的命脉。
裴渃笙说要是他不肯配合,就让他反过来被男人玩弄,同时还要毁了他,让他当太监。
他这辈子宁可死也不能接受自己雄风不再,这才答应裴渃笙,把假山密道告知她。
可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裴渃笙反悔了,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反悔了又如何?你能奈我何?看好他,别让他死了,让他好好享受着。”裴渃笙对着随风叮嘱道。
随风表示知道。
辣眼睛的画面她就不看了,怕长针眼,冥羽宸也不可能让她看着余建和狗做那种事儿。
两人才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余建凄厉的惨叫声,但全场没有任何一人动容。
“安德润抓住了吗?”走了几步,裴渃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