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文学

第九十四节 94

飞往上海的飞机轰鸣着起飞,像一只悲伤的大鸟冲上天空,我靠坐在窗口的位置上呆呆的看着外面,心里一阵阵悲伤。千思万想的雾儿终于出现了,可是见到之后,却是一句“先生你认错人了”便将我所有的激动打得支离破碎,雾儿平静的语气像把杀猪刀,狠狠的捅进了我的胸膛,断了我所有呼吸。

我知道我没有认错人,因为雾儿平淡的眼神反而出卖了她,如果不认识,刚才我抱住她时,换成任何一个女孩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住都会很慌乱,可是雾儿只是挣扎了几下,却并不慌乱,太过于平淡的眼神反而将她出卖了。

有人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便不会那么珍惜,或许我便有这种毛病,得到雾儿时太过容易,以致让我有一种她永远不会离开我的错觉,就算她离家出走负气而别,我始终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的,但是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没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伤害着,再柔弱的人硬起心肠来,也会跟铁板一样坚硬。好吧,于万千人之中,再次遇上你,那便用我的真情将她的坚硬熔化,我再追一次又何妨?

我并不担心下次还能不能再遇上雾儿,因为我隐隐觉得雾儿其实一直就在我的身边,这种感觉自雾儿离家出走那天起,就一直存在着,我相信我的感觉不会错,不然就没办法解释我三番几次的遇上她。

我看着窗外的白云怔怔出神的当口,和我坐一排的一个老头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的金融报,可能是我眉头皱得太紧了,引起了他的注意,问我道:“小伙子,第一次坐飞机?”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礼貌的笑笑,对他的傻13问题无可置否,倒是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坐飞机的时事儿,那年跟老胜第一次出差,去北京,第一次上飞机时,我特傻1拍了拍机舱的舱壁,嘴里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句:“d,今天总算打着真飞机了。”

老胜一脸的不屑,说:“那你得多打打,回家后起码半年不用打自己的小飞机了!”

“小伙子有心事?”老头见我不说话,又问道。

我点点头,随口说:“有,女朋友失忆了,选择性的将我忘记了。”

老头温和的笑笑,说:“那就是失恋了,小伙子看开点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你要多选几棵树上上吊嘛。”

没想这老头子的思想还不比我这年青人差,看他那语气,年轻时肯定没少找歪脖子树上吊,我说:“大爷,看来你年青时没少上过吊啊?”

“唉,我年青那会那有你们现在的年青人那么多道道啊,家里安排是啥就是啥了,一根绳就给拴住了,要是我能再年青几十岁,还真想体验一下上吊的味道。”老头笑道。

老头是个自来熟,我有一搭没有一搭的和他闲扯着,倒也是有些趣味,而且我发现这不下七十岁的老头居然和我很有话聊,甚至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从空姐的身材聊到我们前面座位上那个一上飞机就大吃特吃的肥婆,再从肥婆聊到婚姻和家庭,甚至还聊了聊性感与感性之间的联系,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和他说高雅点的东西,老头能引经据典的侃侃而谈,和他说低俗的,我发现他比我还低俗,甚至要和我打赌猜一猜空姐的罩杯,这个老家伙似乎什么都懂,上知天下知地理,给人一种知识渊博的感觉。

“小伙子,女人其实就像茶,你要慢慢品,你看前面那个肥婆,看起来很肥,很粗壮,看着有些吐隔夜饭的感觉吧?但是你要换个环境就不会这样想了,比如在没有光亮的大床上,肥胖的女人能让你感觉被一团火包围了,反而那种看起来很瘦,哦,你们现在的说法是骨感,那样的女人看起来很有味,可是真正到了床上,便会让你骨头痛,为什么,撞起来时搁的啊。”老头说这话时,一脸的正气,就像是在说什么商品好用不好看,什么商品好看不好用一样,浑然不觉得自己说得多恶俗,事实上这种事儿也不能说恶俗,至少我是这么看的。

这一番独特的见解也让来送饮料的空姐一脸的鄙视,对于空姐的鄙视,老头不以为然,扭过头对我说:“这小姑娘,要是我年青三十岁,必然拿下!”

我竖了竖大拇指,说:“老爷子历害,不过现在你要是有钱的话,现在也能拿下。”

老头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唉,老了,有钱也拿不下来,有心无力喽。”

我和老家伙聊了一路,大多是关于女人的,看来这老东西年青时也如我一样是一大祸害,一个小时的路程就这样过去了,下飞机时,老头非要给我留电话,说下次回深圳一起喝茶。我说,我对喝茶不感兴趣,要是一起出去三温暖什么的,那还行。老头说,你看我这么一把年纪了和你一起去三温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你爷爷呢,那就有得笑话看了,年青人要懂得节制一些,性就像吃饭,一下吃得太多,老了后牙齿就没了,再好的饭也咽不下了。

我说,您这岁数,我要真扶着你去三温暖地带,别人笑话的同时,也会说我孝顺啊。

出安检时,我们互留了电话,老头说,他有车,问我去哪里,要不要叫人送我?我心想,坐经济舱的老头能有钱到哪去呢,搞不好可能是他儿子骑着三轮来接他的也不一定,便拒绝了,老头笑笑,也没当回事,只说过了年回深圳有时间聊聊。事实上,到后来我回深圳后,才知道自己也做了回狗眼看人低的事儿。

出了浦东机场,搭坐磁悬浮到龙阳路换地铁到上海市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走在上海的街头,浮华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我第二次来上海,这里给我最深印象莫过于那些中西结合的建筑群,还有这座城市的夜生活,自上世纪三十年代起,这里的夜生活就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一到上海便急着联系客户,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再去体味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因为挨近过年,加上这里的那两个客户很难缠,如果年前不能搞定他们,可能会直接影响我的年终奖,铁面无私的洪老虎在公事上,绝对比包青天还有历害,简直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如果我搞不定上海的客户,估计年终奖没有是小事,回去一定没好果子吃。

我没有多大的能耐能说服那两个在大过年给我添堵的混蛋客户,只得在原有的价位上再下调了百分之三的价格,好说歹说才他们才答应把提货量增加百分之二十五,这还是我磨破了嘴的结果,结果打电话回去一汇报,被洪老虎骂得狗血淋头,说我不如直接把产品送给他们得了。

我心头也有火,你td嘴巴一动,老子大过年的就得从深圳跑到上海,差点就给人家跪下了,这头还得受她的骂,再怎么样,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可偏偏我又不敢顶撞她,只能拿一肚子气向老胜撒。

打通老胜的电话,老胜张口就嚎:“寒哥,上海的事儿办完了没有,办完了你就快回来吧,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这回你又强奸谁了?你这样下去不行啊,别人不愿意你也不能强上啊,总有天你得进班房蹲着。”

老胜扯着嗓子嚎道:“像我这么帅的小伙,会进班房?!唉,小张倒进班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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