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髓酥麻,神魂战栗。
很久以前他听过一首荒诞的诗——眼睛为她下着雨,心却为她打着伞,这就是爱情。
那时他念高中,这是当时的同桌,一个眼镜仔写在日记上的,泰戈尔的一句诗。
眼镜仔的日记被班上一个很混的人翻出来,然后那个人在教室里表情夸张地念。
眼镜仔脸涨得通红,哄笑的人却并没有停止。
“这是暗恋的谁啊眼镜仔,说出来大家帮你追呗。”
“是不是隔壁那个‘班花’胖妞?”
“哈哈哈很有化啊。”
秦骁手插裤兜里,慢悠悠走进来时,他们刚好念到这句话。
班上的人一看见他就噤了声。
他那个时候混,但是看不上眼这群校园霸凌的玩意儿。那群人看见他进来,连忙把日记扔回了眼镜仔桌子上,飞快跑了,生怕惹上秦骁。
眼镜仔羞愤交加,一个男生竟然哭了。
“让开。”秦骁冷冷淡淡道。
眼镜仔连忙给他让位,秦骁从抽屉里把游戏机拿出来。出去时看到了还没合上的日记本,那句话工工整整映入他的眼睛。
他嗤笑了一声。
写这诗的人是疯了吧,去他妈见鬼的爱情。要是谁往他心窝子上戳一刀,他不弄死她都算仁慈,还撑伞?
然而此刻他坐在车里,身旁少女怯生生地看着他。
他记起年少时轻蔑那句话的感受,才知道那个诗人没疯,疯的是他。
在她那样清楚明白地表达过拒绝厌恶以后,他冷静下来第一时间,竟然是想着策划怎么让星辰那边主动解约。
心脏被挖了一大块,脚下鲜血汇聚,他还在念念不忘得到她。
爱情?被她讨厌的感情。
喂得饱他这样饿得太久不知餍足的饕餮吗?
他生平第一次生出几分茫然,爱意灼烧了空气,呼吸到肺里都是疼。偏偏他贪恋那点极小的可能,一点点微弱的甜蜜,就够困兽渡过一整个冬天。
可是他要怎么办呢?
他控制不了,忍受不了她用那种厌恶的目光看他,也放不开。她若笑一笑,他跋涉再远,也想去到她的身边。哪有什么自尊可言?
他狠狠一砸方向盘,苏菱拉紧安全带。她不至于在他开车的时候刺激他,可是不知道他要开去哪里,苏菱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