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舟的话,让几人都愣在了原地。
宴会厅内,灯光如瀑布洒落,现场乐队演奏的elgar大提琴协奏曲戛然而止,带来长久的沉默。
“你结婚了?”消息令人意外的程度堪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傅逾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
异性绝缘体忽然不绝缘了,还晋升为人夫。虽然闪婚在圈子里不算稀奇,但这样的事发生在秦令舟身上,就很魔幻。
傅逾和宋一扬缓了好一阵,才接受事实。
“哟,您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婚结了?哪来的思想觉悟?”
秦令舟懒懒地抬起眼皮,“你很羡慕?”
“哈哈——”傅逾吊儿郎当的,说话没个正形:“我不羡慕,是可惜。”
他把话头转向蒋荞,“小荞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看上秦令舟了呢?被威胁你就眨眨眼睛,哥帮你报警。”
秦令舟乜他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
蒋荞老实人一个,低头笑了笑,“没有呀,他挺好的。”
“哎,好好一姑娘,年纪轻轻就瞎了。”
秦令舟熟稔地在他肩上来一拳,语调漫不经心,“行了,别破坏我们夫妻关系。”
明明知道他这么说只是开玩笑,但蒋荞的心率,还是不争气地快了几分。有那么一个瞬间,自己都信以为真,她和秦令舟是真正的夫妻。
蒋荞垂眸,挽着男人臂弯的那只手,不自觉松了松。
“别站着了。”宋一扬招呼他们到沙发上坐下,他比傅逾会来事,举起一杯酒:“祝二位白头偕老,我先干为敬。”
傅逾不甘落后:“我也跟一杯,早生贵子,三年抱两。”
秦令舟从侍应生托盘上拿起一杯香槟,朝两人举了举,微微抬头,绷出漂亮的下颌线。高脚杯快送到嘴边了,忽听身边的姑娘叫他:“等等——”
秦令舟眸光微敛,“怎么了?”
蒋荞挪到他身边,凑近耳畔,小声说:“你前两天胃不舒服,最好不要喝酒。”说完,她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奶奶让我盯着你”,好像怕他误会似的。
距离太近,说话间,她的吐息扫过面颊,像撩动湖面的轻风,带起微微波澜。
秦令舟嗓音沉沉,说:“一点点,无妨。”
蒋荞鼓了鼓腮帮子,很坚持:“这是奶奶给我的任务,你不要让我难做。要不,我替你喝吧。”
秦令舟十四岁单独出席宴会,二十二岁接管京恒,期间应酬喝过多少酒,他自己都说不清,让一个小姑娘挡酒这种事他做不来,勾唇一笑,很绅士地拒绝她:“真没关系,小毛病而已。”
“大毛病都是由一个个小毛病演变来的,你放心,我酒量还不错。”
蒋荞满脑子都是完成任务,一时间没想太多,从他手中接过香槟,和傅逾、宋一扬碰了碰,“他这两天胃不舒服,我和你们喝吧。”
说完,她仰头举杯,一饮而尽。
傅逾愣了愣,看看蒋荞,又看看秦令舟,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秦令舟目光还落在她的脸上。
宴会灯光清亮雅致,自带滤镜似的,给她覆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那张脸平时已经足够漂亮了,现在妆容精致,再加上饮酒,明眸皓齿间,又增添了几分旖旎。
他微微往后靠了靠,听见傅逾和她攀谈:
“小荞妹妹,我以前好像见过你,你高中在哪里上的?”
“京华私高。”
“怪不得。”傅逾了然笑笑,“原来是高中学妹,我也是京华私高的,和舟哥同年级不同班。”
高中那会,秦令舟众星拱月,蒋荞记得,他确实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两人放学后,经常在三号球场打球。
和傅逾聊了些高中时候的事,蒋荞起身失陪,说去一趟洗手间。
她一走,傅逾和宋一扬立马凑上来,把秦令舟围住。
“可以啊,怎么勾搭上的小学妹?说说?”
宋一扬平时扎在女人堆里,估计宴会前刚从哪个姑娘家出来,满身香水味。秦令舟偏了偏头,嫌弃溢于言表:“离我远点。”
傅逾想起刚刚蒋荞替他喝香槟的那一幕,说话欠欠的,“你老婆管得还挺严,说来听听,怎么那么快就结婚了?”
秦令舟被两人烦得不行,应付几句,“她有她的目的,我有我的,懂了吗?”
宋一扬点一支烟,“明白了,合作关系。”
说实话,这才是他们认识的秦令舟。
他们这样的人,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结都是定好的,哪有什么感天动地,死去活来的爱情。秦令舟更是熟谙这套规则,说他因为爱情和一个女孩闪婚,那太不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