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姑娘过来，问李丽，“哎，你们就是卖布头儿做裙子的吧？我看我表姐买了一条，我也想做一个，你们这个多少钱？” 李丽一看来了生意，赶紧说：“你真有眼光，那个裙子的料子，就是这个……”她拿起一块大三角形状的布头儿，“你买六片儿，拼合一起，就能做出一条裙子，才三块钱。” 那个姑娘面露为难，“光布就两块钱呀？这么贵？” 曹换弟也赶紧帮腔，“不贵不贵……这可不贵，真不贵……你看看这布的质量，这花纹，要是整块的布，做一条裙子，得卖七八块钱的布。” 那姑娘的手捏着布头的边，上下摩挲着布料，似乎是拿手指这么一搓，就能瞧出布料的好坏。 “你们这么碎的布头儿，还跟人家整块的好布比，三块钱太贵了，一块五差不多，行吗？” 李丽撇了撇嘴角，“这可是的确良，哪有那么便宜的？一块五买得了什么？别开玩笑了。” 这些布头可是她从唐初雪手里抢来的。 唐初雪卖了一个月不到，就卖出了一辆新自行车，她要是便宜卖，还能卖出来钱来吗？ 这些爱捡便宜的，一个个抠搜的要命，买不起尽是来捣乱。 那个姑娘一听，开始挑剔，“你们这个布头儿就是人家不要的废品，我给你一块钱，你还不卖，我还不买了呢。” 随手把扔下，就走，“咱们再去别处逛逛。” 曹换弟瞧着李丽说话太冲，一句话就把好不容易来的生意给推出去了，赶紧凑上去，“别走呀，回来回来……价格好商量，你上哪儿买，也不如我这儿便宜！” 到了八点多，早晨的太阳还不算热，正是上人的时候。 唐初雪此时收拾完毕，站直了腰，也开始吆喝，“一块钱能买身裙子，花一块钱买不了吃亏，花一块钱买不了上当。一块钱买得了一件时髦新衣裳！” 她吆喝得好听，声音也清脆。 赶庙会的人，从四面八方进来的时候，不一会儿，摊子面前就围住了一群年轻姑娘。 唐初雪那边很快开了张。 “小唐！我的衣服做好了没？” 一个圆脸的姑娘，从流动的人群中挤到唐初雪的摊子前。 唐初雪只抬眼看了一眼，就认出来。 “都做好了。” 凡事她量过尺寸的，定做的成衣，都记下了名字。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自己裁了白纸，拿针线订的，简单又实用。 唐初雪翻了两页，“赵静，对吧?” “对，我叫赵静。” 唐初雪对她说道：“你的裙子做好了，我带来了，你先等下，我给你拿。” “行。”赵静圆圆的脸，脾气却很爽快。 唐初雪把上一个集上，给她做好的裙子拿出来。 “找到了，这件绿格子的是你的。” 为防压出皱褶，唐初雪把裙子从腰部卷到裙摆，卷成了一个圆柱。 她捏住裙腰，抖了一下，裙摆展开来，一点儿皱褶都没有。 赵静很满意，“哎呀，别说，真挺好看，你这手艺是真不错。” 唐初雪没把衣服直接给她，又举起来，给其他人展示。 “这件裙子做的是最新的样式。绿格子特别显白。” 正好手里有成衣，唐初雪正可以拿来招牌用。 光是看着一堆碎布头儿让人买，总是遭人嫌弃，把做好的成品，摆在她们面前，不用吆喝，自来就有人来买。 不一会儿，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把她的摊子围了一圈儿。 唐初雪展示了一圈儿。 摊子上围上来的姑娘们，开始挑拣自己喜欢的花色。 唐初雪又把衣服赵静说道：“你个子高，皮肤又白，穿上肯定漂亮。” 赵静接过裙子，“给你，四块，说好的两块钱手工费。” 唐初雪收了钱，继续招呼旁的人。 她这边开了张，人都源源不断。 紧挨着的，李丽和曹换弟的摊子上，却没有人看。 李丽气得脸色发青，“哎……我们这边也有，都是一个厂子里的货，都一样……哎，你们看看呀……” 刚有两个人过来瞧瞧，也被唐初雪那边展示的裙子给吸引过去了。 曹换弟赶紧吆喝着拉人，把布头递到人家手里，“大姐，你瞅瞅，我们这布这质量老好了，买回去做件衣服呗……” 也有新凑上来的，在她们的摊子上翻了两下，就冲李丽翻了个大白眼儿。 “你们这摊上的也太小了点儿……这叫布头儿，都没我一巴掌宽，做个手绢都用不上。” 手一甩，直接扔回给曹换弟手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唐初雪又卖出去了一批布头儿。 曹换弟又开始冲李丽唠叨埋怨，“大部分大块的布料，已经被唐初雪挑选走了。留给咱们的都是没人要的……你看看，我就说要挑一挑吧，你嫌麻烦，就一股脑儿地扒拉进来……” 她们眼瞅着唐初雪的腰包鼓了起来。 主要是订做好的成衣，被拿走了十几件，每件四块钱，加起来，差不多六七十块钱了。 收的都是一块两块的零钱，特别厚度。 李丽狠狠瞪了曹换弟一眼。 “闭死你那个破嘴！唠唠叨叨，烦死了！” “让你想点儿办法的时候，你屁也没有一个。” 曹换弟讪讪地，闭了嘴，又忍不住，反驳她，“那你时候，该怎么办？” 光会骂她。 真有好办法，倒是拿出来呀？ 李丽剜了曹换弟一眼，从自己背来的布包里，掏出一件裙子来。 她拿出来的是，提前准备好的，用碎布拼接的裙子。 李丽也是有所准备的。 只是她懒得弄，只做了一件成品，就是为了和唐初雪打擂台。 她都打听过了。 唐初雪就是拿着布头拼接成了裙子，又找了一个买了唐初雪的布头，让她给做的裙子，借了过来，照着样式，抄了一件。 李丽命令曹换弟，“你赶紧吆喝呀！必须压过她一头，布头儿一块钱，加上手工费，不要四块钱，要三块！” 唐初雪的手工费是每件两块钱。 为了打压唐初雪，她直接手工费也降到了一块钱一件。 两个摊子紧挨着，价格一对比，少花一块钱。 本来在唐初雪摊子上的人，又都一股脑挤到了李丽的摊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