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行了小白宝贝儿,快别哭了。”时榆碘伏酒精轮流上,给白辞易仔仔细细地消了毒,然后捏着小喷瓶往白辞易手上喷伤口粘合剂,毫不吝啬地喷掉小半瓶,哄小孩似的对白辞易道,“弄好了,痛痛飞别哭了。你前两天换药也哭成这样吗?”
“你有病是吧别恶心我。”白辞易被芥末呛得满脸通红,涕泗横流的,看着特别像苦恋了十年结果被绝情对象一脚蹬了,“我这是呛的。你拿的什么破糖啊怎么这么浓芥末味儿!”
“那你吐了啊。跟小孩似的,不好吃你又舍不得吐。”时榆又摸出一沓油纱,起身去白辞易放在一边的小防潮箱里翻了个镊子出来。剥了外包装把纱铺在白辞易伤口上,还算细致地给白辞易重新包扎了一遍伤口,然后把剩下的油纱塞到了防潮箱角落里,“下次在最里层垫一下。你也是挺能扛的,全化脓了。”
“谢谢你好心人。”白辞易吸了吸鼻子。手终于恢复自由,白辞易捏住糖棍,泪眼朦胧地暂时摆脱芥末的折磨,“你怎么样啊?这才一两天你已经能下床了吗?还有你手,还好吗?”
“还行,目前没死。我手上原本就有伤,裹了纱布绷带什么的,缓冲了一下没你伤的那么皮肉翻卷的。相框我已经给药厂的人了,今天过来拿箱子。”时榆瞥了眼正抽纸巾擦鼻涕眼泪的白辞易,又瞥了眼他手里那根绿的诡异的棒棒糖,“有那么冲吗。”
其实他闻得出来,那糖用的应该是货真价实的芥末,很冲鼻子。他多问这么一句主要是想嘲笑白辞易。
“我嚼碎吐一块给你尝尝?”白辞易伸手去够床头柜上剩了半杯水的水杯,用手指捏紧杯身仰头喝了口水。
时榆这才发现他特地穿了件领子高的外套。拉链拉到了顶,遮住了脖子。但仰头这个动作让脖颈露出来了一些,同样露出来的还有上面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淤青。
忘了这茬。时榆想。碰到卓屿的人之前他俩在打架来着。
也不能算打架。是他单方面偷袭发起的攻击,差点把人给勒死了。
虽然白辞易好像对此表示了理解,但是再怎么着他总得道个歉。
“不好意思啊。”时榆盯着白辞易的脖颈。白辞易闻声疑惑地看向他。发现时榆是在看自己的脖子后,白辞易“哦”了一声,道:
“没事了。”
“你宽容的有点不正常。”时榆如实道,“不太像面对一个差点搞死自己的人的态度。”
“那有关系。”白辞易白他一眼,“你赔我一条命。”
“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人咯。”时榆抬手给了他一个飞吻,“先生可要对人家负责哦。”
“我后悔了。”白辞易双手虚虚合十,朝时榆躬身,“不想要了,可以退货吗。”
“不可以。”时榆不满道,“怎么个事儿?把我命给你很委屈你吗?”
白辞易弯起眼睛,继续喝水去了。时榆也没闹他,整理好箱子里的油纱后去抹酒精给镊子消毒。
“我这是,对……朋友的态度。”白辞易冷不防地说了一句。时榆抬眼望过去,见白辞易有些局促地对自己眨巴眨巴眼,“算吧?”
他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虽然很尽力地去掩饰,企图让自己看上去更自然一点。见时榆半晌没吱声,白辞易赶紧开口打圆场,缓解略显尴尬的气氛:
“我是觉得……”
“勉为其难吧。”时榆笑着打断他,然后继续去弄手里的活儿。他手比白辞易情况好,但也没好全,做事受影响不太灵活,动作会慢很多。
白辞易看着时榆对不紧不慢地收拾,耳朵抖了抖,抬手掩饰般地摸摸鼻尖,手挡住了止不住上翘的嘴角。
时榆莫名嗅出一股子岁月静好的味道。
不过岁月静好了没持续多久,白辞易房门响了。得了回应后的白母在门口扬声道:“辞易去帮我丢个锅。”
雨林区虽然很原始,但还是在固定点设置了基础垃圾站,并且会定期来清理。毕竟垃圾也不能全堆积在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