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楚非深深看了一眼唐夏,他眼睛里的深意,唐夏读不懂。
不过她想,无非就是逼她打掉孩子,再或者,他不接受孩子,她执意要生,就一拍两散。
左不过这两种。
楚非不过是在同情她,或者是嘲弄。
福伯和楚非二人离开后,唐夏以为黎景曜快出来了,就去房门口等着。
结果这一等,又是一个小时。
唐夏坐在地毯上,昏昏欲睡。
房门打开,黎景曜走出来,看到地上的女孩,眸色微谙。
她抱着肩膀,将自己缩成一团。
都说喜欢蜷缩自己的人,没有安全感,她也是这样么?
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
……
唐夏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人,浓密的睫毛剧烈的颤了颤,猛的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灰色皮鞋,她目光上移,顺着男人的长腿往上看。
对上黎景曜那俊美且矜冷的脸,唐夏呼吸一窒,立刻站起来,“你出来了。”
黎景曜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看着她憔悴的脸色,皱眉道:“不是告诉你先睡么?”
唐夏将散落下来的碎发拂开,眼尾不知是哭过还是困的,染上了绯红,面色却没了从礼堂刚出来时的那股惶然。
她凝着他冷硬的眉眼,淡声开口,“说吧,你想怎么对待这孩子、和我?”
好像绝症晚期的病人,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直到有一天医生肯告诉她,她反而轻松了。
“就那么想要孩子?”男人深眸锁着她的眼,轻启薄唇,“只要你打掉孩子,我之前说过的话依然做数,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唐夏轻抚着肚子,摇头,“之前还没什么感觉,但这么久了,我舍不得打掉。”
“好。”黎景曜点了点头,长眸微垂,“既然如此,那就把孩子生下来……”
唐夏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他居然接受了孩子?
然而下一秒,却听到男人漠然的声音,“孩子生下来后,你永久放弃抚养权,净身出户。”
走廊的暖色灯光,照进男人黑色的眼眸中,越发冷酷无情。
唐夏被他高大的暗影笼罩着,脸一点点白下去。
她攥紧了手,指甲掐进掌心,传来刺痛,眼里蓄着泪水,却倔强的扬头,硬生生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