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宋瑛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嬷嬷的脸。
宋瑛有些懵懵的,可她突然又觉得不对,自己在死前就已经被田安然挖去了双眼,如今怎么又能看得见了?
这么一想立刻举起手臂,自己的胳膊手都完好无损的长在自己身上,再抬一抬腿,腿脚也在。自己不是被砍掉了四肢吗?那锥心之痛仍在心头,这是怎么回事?
宋瑛迷糊了,她重新闭上眼睛。就听张嬷嬷说道:“老夫人,咱不能再睡了,长房长孙今儿个下场科考,您昨晚担心的整宿睡不好,只嘱咐奴婢今晨早早将您唤醒,您要亲自送长孙入场。”
宋瑛从震惊中睁开双眼问道:“你说什么?今天是长孙容云岳下场科考的日子?”
张嬷嬷道:“是的,夫人。”
宋瑛又道:“取镜子来我看看。”
镜子里是一张完好的脸,没有被剑划得皮开肉绽,满是血道。
自己是重生了?
宋瑛在震惊中再次看向张嬷嬷:“今年是哪一年?”
张嬷嬷担忧地答道:“老夫人,今年是元嘉六年。”
宋瑛努平复心绪:元嘉六年,距自己六十岁生辰宴还有七年。
小儿子容怀远已经去外地任职五年,自己也已经为别人作了嫁衣裳,为田安然的儿子容怀山请封了世子快六年了。
不过,还有七年,一切也还来得及。
不急,一件件办。
宋瑛对张嬷嬷道:“昨夜没睡好,今天就不去送容云岳了。”
张嬷嬷道:“那为小少爷准备的东西我差人送过去?”
宋瑛道:“不必了,他已娶妻,有他母亲、妻子为他准备就好了。
我准备的东西都收起来吧。”
上一世虽然长孙容云岳用的都是自己精心准备的好东西,但却并不领她的情。
容云岳的母亲伍思玉此时正和容怀山纳的妾斗得不可开交,容云岳、容云峰两兄弟与庶出的容越祺之间也是状况频出。
因此伍思玉虽然嘴上要占着便宜,说自己为儿子操心操办了,其实是什么也没准备,就等着自己这个便宜奶奶出钱出力还不讨好呢。
伍思玉,也就是容怀山的妻子,是宋瑛的长子媳妇,上一世也就是她亲手操办了自己六十岁寿辰。
自己破砍成人彘扔在藏獒笼子里时,她大笑着对自己说,那宾客名单不是为了她的生辰而是为了她的丧仪。
后来真正的婆母田安然改主意了,要她死如野狗没有丧仪。
所以那宾客名单改动以后会成为容若知与田安然相知相伴到白头才有的大婚婚宴的客人名单。
至于最初那份菜品单子,是大厨房为她生辰报上来的菜单,他们才不知道也不在意她这死老太婆爱吃什么呢。
想到此处,宋瑛那手将被角捏得紧紧的,心里笑自己,赤诚一片掏心掏肺的对他们好,却是这样的结果。
而今她是不会管了。还要让他们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伍思玉对自己的儿媳妇,容云岳的妻子宁晨也看不顺眼,除了月例银子,别的钱抠得死死的。
宋瑛有丰厚的嫁妆、有自己的私房、有得的赏赐,这些东西不少是田庄铺子,每月每年都有产出。她不靠府里也可过得很好。
长媳伍思玉管家,她的吃穿用度和月例银子总是要保证的。长孙媳妇宁晨容貌不错,但家世就差了,其娘家人时不时还要来打点秋风,找宁晨接济些。
伍思玉因此很是不满,对自己的儿媳妇宁晨越发看不上,怕她接济娘家,对她经手钱财也管得严。
因此容云岳的妻子宁晨是没钱替丈夫置办的。但是家世差成这样,还是被容云岳执意娶成正妻,也正是有她过人之处,长得好看加嘴甜。
让这两人帮容云岳准备三天考场里用的东西吧。
免得日后还像上一世那样说宋瑛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多。
宋瑛对张嬷嬷道:“本来是我亲自去送,自然是用我的马车,而今我不去了,告诉马房车夫,我的马车留府备用。让他们另派马车吧。”
此时容云岳和母亲伍思玉,妻子宁晨正在府门前不耐烦的等着容老夫人宋瑛。
伍思玉道:“东西娘都替你准备好了,吃穿睡用,房四宝。
只是你奶奶向来是要压我一头的,少不得得用她备下的。
咱们成全了她的心思,我和你媳妇就成了无用之人似的。
其实不过是因为一个孝字,她是长辈,咱又能说什么,长者赐,不容拒,你收着就是,心里有数就行。”
容云岳的妻子宁晨也说:“母亲都不争这个,我就更不能争了,我为夫君求了顺意符,保夫君顺利平安,万事如意。此次下场金榜题名。”
容云岳笑着接过来,又道:“母亲,父亲不来送我下场么?”
伍思玉道:“大概是被那个黑了心的贱人绊住了吧。”
张嬷嬷派来传话的丫头来了:“夫人、少爷、少夫人,老夫人今早起来身子不舒服,就不来送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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