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现在还来得及。
方辰在心里打着预防针,抬脚就要往寺庙方向走。
“一起?”严宣出声叫住,眸子里少见地划过一丝担忧。
在经历了刚才的祭祀演练后,大家都身心俱疲,单是一个学校都这么不好对付,更何况是整座岛倾巢而出。
眼见这两个大佬要动身,后面三个也唯恐落单,忙不迭地跟了过去。
“我一个人就行,你带他们躲起来。”
人数多目标大,行动总归不太方便,嘱咐完后方辰头也不回,直奔目的地而去。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人,他们举着手电、打着火把,挨家挨户搜寻,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为了避人耳目,方辰只好走走停停,寻找能藏身的地方,几十分钟的路程硬是拖了半个多小时。
好在大部人都聚集在学校那一带,到了蝉香寺后,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
晚风刮来了远方的喧嚣,这里虽然看似平静,但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正疯狂诉说着才发生不久的悲惨遭遇。
佛堂门口有两人把守,就在方辰思索是硬攻还是智取时,旁边的草堆忽然一阵骚动。
一只小狗从中探出了头,嗷嗷乱叫起来。
方辰一眼就认出这正是牛壮壮养的那只。
不停歇地犬吠直接将两名男子吸引了过去,大门彻底空了下来。
好狗!
他有些内疚昨天只溜了它两分钟。
方辰左顾右盼,迅速闪身进入佛堂。
炼狱般的景象再次出现在眼前。
喉咙骤然一紧,心中的猜想在此刻终于尘埃落定。
明明昨天借着遛狗的任务来这里时还是正常的,如今,周围的场景却跟正常时间线相差无几。
门口一深一浅的脚印、梁柱上五道长长的血痕,都跟记忆里的完美吻合。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供桌完好无损,上面也并非一片狼藉。
方辰沿着血迹走到了佛像前,缓缓抬起手,铜铸的外壳与掌心相贴合,淡淡余温顺着皮肤爬上心头。
刹那间,喉咙哽咽,属于牛壮壮的心情无法遏制地倾泻而出。
是绝望、是悲痛、是无法反抗的崩溃,是孤立无援的无助。
负面情绪呈几何倍数膨胀,发疯似的占据全部胸腔。
——把所有人都杀了!
滔天恨意似要将理智吞没。
san值疯狂波动,耳畔一阵嗡鸣。
方辰连忙缩回手,后撤几步,狠狠吐着气,闭上眼一点点吞噬、消化这些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就在此时,警觉细胞开始躁动起来,门外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来不及多想,他当机立断,直接撩开贡桌的黄色垂帘,蹲身钻了进去。
前脚刚匿藏好,后脚就有人踏入了佛堂。
听声音像是有两个人。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啐了一口。
“真是给她脸了,居然藏了这么久,难怪近几年岛上旅游业不景气,都因为这个娘们触犯了规矩!”
“可不。”年轻男人接过腔,“希望她以身献祭后,能平复神灵的震怒,宽恕鸣溪,保佑咱们继续风调雨顺。”
方辰听着直皱眉,这迷信程度堪比邪教。
淡淡的香火味传来,两人似乎是点了炷香,正在祭拜。
同时,他们嘴中还念念有词。
“你可别怪我俩啊,这就是你的命,违背了岛上的规矩注定是这个下场。”
“而且这是镇长的决定,要怪就怪那些通风报信的人吧。”
方辰在下面偷听,嘴唇紧紧抿起,这些刽子手推卸责任的托辞就像一根导火索,将心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意再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