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小跑到司琰身后,拽着他的胳膊控诉:“彩月还只是个孩子,这一切也不关她的事,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司琰虽不能被沈宁的力气撼动分毫,却是真真的不耐烦了。
他一把抓住沈宁作乱的手,手臂用力,刚要把人甩出去,就见彩云忙不迭的跑过来,她一边拉扯沈宁,一边朝司琰求饶:“将军,求您手下留情,夫人还怀着身子呢。”
她这么一说,倒是把司琰的理智拉回来几分,他不在乎一个满嘴谎言的女人,孩子总归是他的骨血。
想到这,司琰手下力气松了几分,狭长的眸子微眯,唇角露出一抹讥讽,将沈宁的胳膊甩开,而后像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径直摔门离去。
司琰走后,沈宁失了全身的力气,软绵绵的跌坐在地上,彩云扶着她,面上还有些后怕:“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将军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事已至此,沈宁也没有必要瞒着了,她将刚成亲时两人约定做表面夫妻的事和盘托出。
彩云听后震惊的无以复加:“所以,之前将军来松园,都是自己睡一边?”
沈宁点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说:“嗯,后来司琰失忆了,我才假装夫妻恩爱,本以为能便宜行事,没想到……”
想到这里,沈宁就觉得自己傻,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她吸了吸鼻子说:“都怪我,要不是我自作聪明,彩月也不会落得生死不明。”
看沈宁这副神伤模样,彩云急得直摇头:“才不是,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谁想到将军是这样的人,而且还冤枉彩月偷布防图,这不是明目张胆的陷害嘛,将军不分青红皂白……”
见她越说越过分,沈宁忙扯了她一下,用眼神示意外头,用气声说:“小心隔墙有耳。”
彩云愣怔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扶起沈宁去床上,凑到她耳边说:“都是洛白芷,她肯定没安好心,小姐你不知道她多嚣张,简直就跟府里的女主子似的。”
“彩月那边你不用担心,凌枫跟我说了,他会照看着点儿,现在当务之急……”
彩云欲言又止,垂眸瞥了眼沈宁的小腹,努力扬起一个笑容:“现在小姐有了身孕,想来将军也不敢怎么样,若是能借此拢住将军的心,必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沈宁抿唇,若是在司琰恢复记忆前,她或许会很高兴有了孩子,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司琰从未相信过她,眼下又是这么个情况。
她抬手摸了摸小腹,口中喃喃道:“这孩子,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司琰走后不久,厨房的人送来了饭,在一般人的印象里,怀孕了就要吃点好的,像鸡鸭鱼肉这样的,所以送来的全是肉菜。
昨晚在牢里待了一夜,沈宁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跟饭菜的油腻味道混在一起,差点儿没让她一口吐出来。
沈宁捂着胸口干呕两声,摆了摆手说:“我现在不吃,撤下去吧。”
彩云看沈宁脸色差的出奇,叫住送菜的婆子说:“有没有点儿清淡的菜,夫人现在吃不了这么油腻的。”
婆子一听这话,把刚要收走的肘子往前举了举,声音尖锐:“怀孕的人就该大补,为了孩子好,吐了也得吃,这都是将军特意交待的,怎么,夫人是嫌将军安排的不好吗?”
彩云被婆子的话噎的不清,板着脸说:“你是怎么做事的,没看见夫人犯恶心吃不下这些吗,扯什么将军,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婆子冷哼一声,甩了下一脸的横肉,说话的底气颇足:“就这些,吃就吃,不吃就没有。”
话说到这份上,彩云算明白了,这婆子就是故意跟她对着干,区区一个后厨婆子,也敢这么说话。
她气的脸都红了,身为沈宁身边的大丫鬟,管教下人的权利还是有的,对于这种恶仆,她上前就是一巴掌:“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夫人不敬!”
婆子被骂出去后,正碰上等候多时的洛白芷,婆子朝她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紧接着,洛白芷掏出一个钱袋,扔给她,然后朝外头抬了抬下巴:“去吧。”
婆子顶着巴掌印去到梅园,还没进屋就开始嚎啕大哭。
“将军,求将军给老奴做主啊。”
司琰坐在桌前,听后皱了皱眉:“谁在外头鬼哭狼嚎。”
凌霄往外看看了看:“回将军,是后厨做饭的粗使婆子。”
司琰疲惫的按了按额头,声音冷冷:“让她进来。”
婆子一见到司琰就哭的跟李三娘似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将军,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奴听了您的话做了些可口的饭菜给夫人送过去,摆了满满一桌子,可夫人不光不领情,还说饭菜不行,要重新做。
老奴哪敢反驳啊,就劝了几句,说这都是将军的心意,饭菜对有身孕的人也好,也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竟惹的夫人大怒,让丫鬟直接给了老奴一巴掌,呜呜,老奴一把年纪了,被个小丫头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真是没脸活了。”
婆子哭的情真意切,司琰则是越听脸越黑,这哪儿是打婆子的脸,不明摆着是打他的脸吗,才警告她别指望母凭子贵,这就无法无天了。
司琰把手里的一摔,怒气冲冲的出门去了。
松园。
沈宁身心俱疲,打算泡个热水澡,彩云则去拿沐浴用的香药去晦气。
净室里,沈宁实在受不了身上的味道,没等彩云回来,径直脱了衣服进浴桶。
与此同时,司琰推门而入,看见屋里空无一人,他抿着唇环视一圈,耳根一动,听见净室里传来了响声。
司琰没多想,大步走过去,抬手就要推开门。
刚赶回来的彩云见屋门开着,心下一慌,小跑着进屋,看见眼前的情景后,眼睛蓦地睁大,下意识喊:“将军,夫人她……”
话没说完,随着“吱呀”一声,净室的门被缓缓推开。
一只脚刚迈进浴桶的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