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顺势搂住我的腰,“你以为我真的不懂啊,我就想看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睨着他,他似抱怨,“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我晕!
“你不知道我那个来了吗?”虽然已经是亲密的夫妻,说起这个还是有点尴尬。
“不是说的这个。”他扳过我的肩膀,让我正面对着他,“心里头装着事?”
“没有啊。”
“那你不开心。”
“没有!”我勉强一笑。“只不过总感觉,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总预感着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连我自己都没法想清楚、理清楚的情绪,我又怎么找你倾诉呢?”
“所以我这就带你出来散散心了啊,不要再不开心了,好吗?不是说好了,要放宽心,随着我一起,远走天涯,领略天下美景的吗?不光是要看尽天下美景,我们还要吃尽天下的美味。”
我何尝不是这般的想的呢!我搂住他的腰,“上了,看看到底哪里才是山顶,看看我又能走多久而不要你背我!”
“好啊,我扶着你。”
十指紧扣,非常有安全感。
“便是不知宣城,是是如今的哪座古城。”我们在花海中歇脚,唐忎有感而发,“唐代诗仙《宣城见杜鹃花》中有句,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又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在这漫山遍野的花海里念来,倒是突然增了一丝伤感。”
突然就听他说起李白,这让我想起我读初中时,最喜欢的古代的诗人就是李白了。那个时候读他的诗,总觉得是非常的大气磅礴。感觉每念他的一首诗,我整个人都觉得,好像有一股豪迈之情在胸间游荡,就好像这首诗是我做的一样,但是到了高中大学,我就会觉得,其实,李白的诗有点言过其实。
很是夸张。
其实还不如王维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呢。
我微微一笑,“应该是入情入境了吧?所以难免会有一丝伤怀,像此时此刻,我们读他们的诗,再一联想到,他们早就已经作古了,没来由的就会升起一股,从心底发出的感佩之情,也有一丝追忆之意。”我对诗没什么研究,但是当初读高中,同桌女生非常喜欢小李的诗,她说,李商隐以阴郁出名,最后也死于阴郁,他的诗,更能让人觉得是那样的贴近生活。“《锦瑟》里写的,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又何尝不是凄美的诗句?”
“那你对庄生梦蝶一时,有个见解?”
我摇头,“你说,我听。”
“其实我觉得可以和另外一个典故,合成了一个,就可以很好的解释了。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唐忎的声音像清泉缓缓流动在我的耳旁,“或许庄生有喜欢的人,只不过对方无心,这才有了做梦一说?”
“怎么说?”
“世人都说,不知道是庄生,梦见了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了一个梦,自己变成了庄生,其实我觉得吧,应该是,庄生日有所思,所以,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但是蝴蝶的心还是庄生,所以他们终于合二为一了。”
我被他这番说辞打动了,“都没想到,你会有这样成人之美的心思。”
“嗯?这只是我的见解而已,怎么又和成人之美有什么关系。”
“是因为你心怀慈悲,心有成全之意,才会有这样的见解呀,其实不管我们是来简单的评说一个典故,又或者是来看世间的百态,大到人世,人情,小到一花,一木,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很直接的表达了我们的内心,是如何的看待这个世界,以及诠释我们的品德。”
唐忎低头在我唇上印下一吻,气息缠绕,两个人情意涌动,我推开他些,额头抵着他的,“我对水岩说过,我们人这一辈子,若是放下了架子,定会高朋满座;放下了面子,便会挥洒自如;放下了压力,我们都会轻松愉悦;放下了消极,会觉得海阔天空;放下了自卑,谁都能自信满满;放下了狭隘,有种虚怀若谷的感觉;放下了怀疑,定然会真情长久;放下了抱怨,人人都能够心生欢喜;放下了怒火,必然会笑口常开;放下了懒惰,也许会改变命运;放下了贪欲,我们都能知足常乐;放下了过去,你,我,他,都能够拥有未来。舍得,是有舍才会有得。赢的路上,胜在改变。唐忎,我曾为你改变,你也曾为我改变,在我们的人生路上,也许风霜并行,也许前路难进,但是我们有了彼此,什么都不会有多困难!每一个日出日落,每一季的花开花败,我们,执手相看人间的天地万物变换。”
“嗯。”唐忎拉着我,继续往山上而去。
我绝对没有想到,我会在山顶看到岳彬。
说来也是巧,本来唐忎要拉着我往左边路上,只不过我见这边花枝虽然稀疏,在厚重的杜鹃花味之外恍若闻到了兰花的香味,我便说要走右边。
若不是我的意见,此番怕就和岳彬错过了。
他原是蹲在地上,甫一站起身来,花枝乱颤处,落叶纷纷时,他长身玉立,缓缓回过头来。
我惊诧得不知所以。
“岳彬?”
“呃,妹妹?”
我和他都愣住。
唐忎也像是再没有想到,一直到我跑到岳彬的身边去了,他才不情不愿的走了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我们来的已经算早的啦,你怎么已经在这里了呀?”
“我问你们,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我也在问你呀,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呢?总不能是你
和唐忎两个也在互通消息吧?”
唐忎实在受不了我们两个的对话,把我往后拉了拉,对岳彬说:“看这会儿太阳也升高了,我们找个,僻静和阴凉的地方说话吧?”
“好。”
“我问你呢,你们是不是也在互通消息?”我朝唐忎撒娇,他显得很是受用,挑了一把他那修长好看的眉毛。
“问了第一遍,没有回答你,你就该知道是你问错了。”
我撇撇嘴,“这么严肃做什么!装什么大男子主意!”
唐忎没绷住就笑了,“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