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身体机能,在沈知行面临险境或意外时,她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想看他痛。
她颤抖着呼吸,大张着双臂试图能将沈知行遮挡得更严实一些,下一秒,只听他惊慌的嘶吼声——“顾轻然!”
沈知行面色焦灼地将她扶到怀里,却又不敢碰她。
“顾轻然,顾轻然?你怎么样?说句话,嗯?”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面前这张焦急又心痛的脸是不是幻觉,就算是,也比她想象的还更赏心悦目,她想说话,却被刺鼻的化学药剂的浓烈味道呛得喉咙肿痛:“我……”
“谁给你的胆子!”
男人像一头穷途末路的困兽,只能朝这个刚刚义无反顾挡在他身前的女人吼着,“你嫌自己命大是不是!我用你保护吗?你就那么伟大?!”
行凶作恶的男人已被赶来的保镖制服,脸被狠狠按在
地上,嘴里还说着不干不净的辱骂,顾轻然再没有力气,沉沉闭上了双眼。
沈知行猩红着眼抱起晕倒的顾轻然,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被打碎的玻璃瓶。
残留的液体将地面腐蚀成了黑色,上面还不停冒着气泡……
是硫酸!
他用力闭了闭眼,紧咬着的牙关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顾轻然就那样惨白着一张脸躺在他怀里,看上去就个毫无生机的破布娃娃。
沈知行用力闭了闭眼,一把将她抱上了车。
……
病房里,顾轻然刚刚清醒过来,她茫然的视线就对上了沈知行那张情绪莫变的脸,她想动,却被手臂上传来的疼痛逼得闷哼出声。
顾轻然轻吸了一口凉气,“你受伤了吗?”
她再次看向沈知行。
沈知行没想到她第一句话会问这个,楞了一秒,顿了片刻才应了一句:“没有。”
“那就好。”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顾轻然柔软的薄唇
漾开一抹笑,很淡,却是真实的安心。
沈知行看着女人唇边的笑意,眉头拧起,心里莫名升的几缕烦躁。
这女人是不是傻?
“病人这是醒了?”
医生匆匆推门赶来,前前后后给顾轻然做了检查,也松了一口气,“好在沈太太您福泽深厚,只有手臂上一处灼伤面积较大,没有溅到头上和脸上,硫酸浓度也还算不高,不然,要是毁容或者失明就……”
医生适时打住,希望这么说能给病人一些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