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辞觉得他最近算是跟拘留所杠上了。
不,这里没有拘留所,应该叫拘留室。
车辆一开进王屋镇,就被镇中央的一群拦住了去路。
袁辞瞧着窗外这群人眼中的怒火,料到这些人应该就是白木村中无辜死者的家属。
直到驾驶警车的警察,下车跟那为首的刀疤脸交谈许久,人群才渐渐退开一条路来。
袁辞心里憋屈,却也知道这口黑锅怕是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
那群人就这样跟在警车后头,一路跟到了王屋镇派出所。
担心引起众怒,袁辞下车时刻意避开眼神交流。
谁知,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躲过谩骂声中呼啸而来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其中甚至夹杂着几枚尖锐的石子。
袁辞只能装出吃痛地模样,等到脸上被砸出几处明显的淤青后,暗地里运起真气将其余的都挡下。
不让这些人出出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甚至接下来查案都要事倍功半。
好在院门看起来还算结实,在这些人一波又一波的推搡之中,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许是感受到院内的吵嚷和叫骂声,办公楼里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摔门声。
紧接着,一个穿着警服,有些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从大门中走了出来,口中喝骂道:
“吵什么吵!都给我把嘴闭上!”
院外的那些村众似乎都很怕他,他每往前迈一步,村民们就往后退一步。
他直接走向刀疤男,怒目圆瞪,喝问道:
“恁先前咋给俺保证来?赶紧上一面儿去!”
说完,给那两个守着院门的警察使了个眼色,而后来到警车旁。
看见袁辞的瞬间,明显有些愣神,随后眯起眼笑道:
“不好意思,乡下地方,法律意识薄弱不服管啊。”
也不等袁辞回话,转头看向坐在副驾的姜遥,眼底精光大盛。
小碎步疾跑着过去开门,伸出右手,露出手腕上那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腕表。
“姜警官,让你受惊了。
不如先去我办公室歇息歇息,喝杯清茶去去晦气?”
姜遥皱眉,下车握了握手,却很快又抽回,脸上露出歉意道:
“多谢黄所长的好意,不过您也清楚,我们时间紧迫。
多耽搁一天,就可能又有人遇害,不如直接去会议室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说完,直接越过他,转身开门,将袁辞拉下车来。
黄所长神色阴沉地看向两人,大手一挥。
而后,袁辞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被两个警察反手押进了西边的拘留室。
昏暗的灯光下,黄所长坐在桌案前,端起搪瓷杯吸溜了一口刚泡好的茶。
姜遥,则在一旁帮着医务室的大夫,替袁辞处理胳膊上的刮伤和淤青。
“嘶!痛痛痛!”
碘伏浸润伤口的刺痛,让袁辞没忍住叫出了声。
黄所长抬眼瞄了一眼,摇着脑袋,语重心长道:
“年轻人,这么点伤就不行了?还得再练练啊。”
袁辞没有搭话,他现在一肚子气,容易说错话。
这黄所长,派人把他押送进拘留室,关了一个多钟头才慢悠悠进来。
嘴里说着,只是做做样子给那些村民看,好让他们相信警察会为他们主持公道。
可眼底看不到丝毫歉意,分明就是在公报私仇。
“黄所长,如果刚刚我有冒犯到您,我给您道歉。 不过,这戏也演了,茶也喝了,咱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