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寡妇倚在门上往对面儿瞅,结果孙芸反手就关了门,她朝着街面儿唾了口唾沫:“呸!得意啥?”
孩子们正在课间休息,见孙芸进门就呼啦啦地跑过去帮她拿东西。
梁老爷子也来搭把手。
心说这是不过日子了啊,这么个买法?
他这一生大起大落,见惯了富贵,也颠沛流离过,很是当了一段时间的乞丐。
若是放在以前,就孙芸买这些东西他才不会放在眼中呢,然而现在……
吃多了苦,就难免变得抠搜。
总会担心下一顿在何处。
“我去寻木头围个鸡圈。”梁老先生说。
孙芸也想搞个鸡圈,于是便答应:“行,这事儿归您老!”
她没有立刻杀鸡,而是先将三个红泥炉子放进灶房,再洗三个砂锅出来。
洗好砂锅孙芸就将自己买来的药材洗干净,分别放入三个砂锅中用水泡着。
得熬三锅药膳鸡汤,一锅蒋绍喝,一锅梁老爷子和孩子们喝,一锅她自己喝。
每一锅的药材都不一样,有针对性。
好比她喝的,主要是滋阴补气血。
梁老爷子和孩子们喝的是补元气,他们都体弱。
蒋绍就是针对他的伤,有点儿舒筋活络通窍润肠等作用。
厨房的灶台有两口锅,孙芸将两口锅都烧上水。
排骨和羊肉暂时不吃,就用盐抹了找绳子穿起来挂在灶头的房梁上熏着。
忙完灶房这一通,她就把磨好的刀拿出去杀鸡。
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两只母鸡全宰了,算了算鸡腿儿的数量,又杀了两只公鸡。
这下好了,人人都能有鸡腿儿吃。
梁老爷子:……
这是真不想过了啊!
鸡腿儿划拉几道口子,用米酒葱姜腌制好,鸡爪煮熟捞出来做泡鸡爪,母鸡剁块儿分别放入几个瓦罐里。
公鸡抹上酱料吊到走廊上的屋檐下做风干鸡。
鸡毛用簸箕装着放院子里晾着,鸡血鸡杂混一点儿杜大娘拿来的蔬菜辣炒,再煮上一锅香喷喷的大米饭,齐活儿!
还不到晌午,一阵阵儿香味儿就从蒋家院子里传了出去。
对门儿齐家,原本坐在窗前安心读的齐锐闻了这味儿,就再无法集中精力,那口水更是直往外冒。
“相公,娘让我来叫你吃饭了!”
好不容易熬到晌午,齐锐的娘子就过来喊他。
齐锐一副生模样,人也算得上是清秀,他的娘子黄氏瞧着就有些显老,人看着挺憔悴的,一点儿精气神儿都没有。
“知道了!”齐锐没给黄氏好脸色,起身出屋。
到了堂屋齐寡妇连忙喊他坐下,给他往碗里拿白面馍馍。
齐锐看着碗里的白面馍馍和桌上摆着的两碟子青菜,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夹了一筷子青菜进嘴里,略嚼了嚼就吐了:“怎么这么难吃?一点儿油水都没有,我不吃了!”
说完把筷子一摔就起身离开。
刚巧黄氏端着一碗汤进来,齐锐突然起身离开,就撞到了黄氏。
黄氏手上的汤打碎了,她人也尖叫一声摔倒在地。
齐寡妇见状上去就踹了她两脚:“你咋回事儿?做菜菜不好吃,害得锐哥儿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连端个菜汤都端不稳,还把汤碗给啐了!
我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摊上你这么个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