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那这是怎么回事。”
楼观雪笑:“惊蛰万物生,除却虫兽,妖邪也蠢蠢欲动。”
夏青长见识了。
楼观雪又道:“我昨日吩咐下去,他们今晚应该会送一群鲛人上来。”
夏青愣住,视线收回唰得转头,对上楼观雪带了点浅薄笑意的眼眸。
“让你见见活鲛。”楼观雪顿住,想了下又补充道:“不摸也可以。”
夏青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楼观雪还真的说到做到。
夜晚的时候,夏青见了一屋子的鲛人。都不是纯鲛,却也是万中无一的样貌。
鲛族有个很明显的特征是耳朵,尖尖的,耳垂耳廓的皮肤很薄,晶莹透明像块玉。有男有女,十五六岁左右,穿上做工繁杂的华丽红衣手和脚都又细又白,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
整整齐齐跪在大殿中间,局促不安,呼吸都放得很轻。
夏青第一次见到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尖地发现每个鲛人脖子上都挂了个细小的牌子,上面写着名字,就跟货物一样。
“陛下,您看这些够不够?”
还是那个老太监,忍着恐惧,毕恭毕敬问道。
楼观雪坐在榻上,淡淡勾唇,没有说话,视线却是越过乌泱泱众人看向夏青。
夏青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楼观雪动了下唇,无声说,过来。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摘星楼外春雷隐隐,蛰伏在黑紫乌云里,闷热又潮湿。
犹豫了一会儿,夏青还是飘了过去,飘到了楼观雪旁边,一脸“你干什么”的不耐烦。
楼观雪手指执起一只金樽,抬袖借着喝酒的功夫,压低声音笑道:“叫你过来看清楚点。”
夏青冷冰冰:“都说了,我不感兴趣。”
楼观雪:“你会感兴趣的。”
夏青心生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这个预感就成了真。
楼观雪继续用那种慢条斯理的声音问他:“夏青,你猜引恶鬼上身的阵法要怎么弄?”
夏青的表情僵硬,直直盯着他,嘴里的脏话差点骂出来。
楼观雪唇角一扬:“说用童男童女血祭,我猜幼鲛也可以。”
夏青大脑瞬间被点炸,暴躁:“我不想上你的身!我再说一遍,我不想上你的身!楼观雪你有完没完!放了他们!”
楼观雪靠着床榻,别过头闷声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玩的笑话。
他这一笑,跪满整殿的鲛人瞬间毫无血色。
夏青也是气得发懵。
这个疯子,这个变态。
楼观雪将杯中酒饮尽,放在一旁对老太监说:“把孤前些日子得来的那只雪狼带上来。”
老太监脸皮子堆出笑意:“遵命。”
夏青咬牙切齿:“楼观雪!”
咚!
楼观雪面无表情,突然发作,把手中的杯盏扔了出去——
直直擦过跪在最前方红衣鲛人的眉心。
金樽脚锋利冰冷,瞬间划出一条血痕来。
酒盏滚落地上发出极响的声音,刺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那个鲛人瑟缩一下,鲜血流满了脸,张嘴,已经被割了喉舌的嘴却发不出惊呼。被驯化的极为乖顺的眼眸不染纤尘,惶恐又害怕。
夏青也被搞愣住了,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