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生走后,赵启山睡不着了。一会想,孙福生抓的这小偷,是不是家庭困难?吃不饱饭倒不至于,他首先拿出来钱,要孙福生放他走;那他可能家里有小孩,要吃细粮了。再或许,那钱和白面饼,都是从日本人家偷的。
在中国人自己的土地上,中国人种出的粮食,首先要满足日本人、日本军队的需要,让赵启山自然愤愤不平。
新警察训练,只进行了三个多月,也没有什么严格的科目,主要是进行政治思想教育,就是日满友好,尊崇天皇的奴化教育。
当然,格斗,跑步,出操,队列是基本课目。打了三回枪,讲了讲射击要领,最后把他们分到了各分驻所。
所谓分驻所,规模、级别比派出所还小,主要负责社会治安和巡逻。
分驻所、派出所的上一级,都是警察署,那里说话算的都是日本人。大一点的派出所,也是日本人说了算,而分驻所,一般都没有常驻日本人。偶尔来个日本人,检查一下工作,对分驻所的人进行督导。
说分驻所没有日本人常驻,也不尽然,在重大节日庆典期间,日本人也会下来,待上十天半个月。
赵启山和孙福生,在这些小警察堆里,属于没有多大成绩,但是兢兢业业这一类人。总之,是提拔困难,可以使用之人,也是分驻所头头敢用,喜欢用,对自己又没有威胁的人。
不知道孙福生运气好,还是他的精力都放在这方面了,这小子在一天夜里,又偷偷弄回来小半袋大米。
两人为消耗这半袋大米,也费尽心思,但吃起来时,也喜笑颜开。
最后,孙福生总结道:做饭比吃饭有刺激。两人的津贴结余,都让孙福生买烧鸡了,鸡屁股他从来不扔,赵启山也让给他吃。
赵启山和孙福生,分到不同的分驻所,两所离得比较近,所辖区域相邻。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一天上午,孙福生匆匆忙忙来找赵启山。赵启山知道有急事,马上借故出来。
“我发现夏副站长了!”
赵启山喜出望外,“在哪?”
孙福生道:“不是我们辖区,紧邻我们辖区,我带你去。”
赵启山来到那里看时,见这处住宅还算不错,肯定比他们住的地方强。
“跟到这里,我就不敢继续跟了,怕被他发现,还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乌站长还没有出现。”孙福生说道。
赵启山点头,“肯定在这几栋小楼里,没多大点地方,找到他很容易。”
从那以后,两人只要不当班,就来这附近蹲守。最后,知道夏副站长去的是哪家。
一天,赵启山摸进了这家,发现只是一个女人住,家里也没发现特殊的东西。
夏副站长隔个两三天,就要来小住一下。或待上半天,或住一宿,最长也只是两个晚上。
赵启山判断,这里仅是夏的姘头家,不是夏的住处。那就从这着手,跟踪到夏的住处。
由于夏也是老军统,赵启山和孙福生,不敢明显地跟踪。夏也很小心,但还是让赵启山找到了他住处。
依赵启山的想法,只要夏离开,两人就进入夏住所,偷走电报机,然后想办法联络上级。
孙福生不同意,说那样太麻烦,像脱裤子放屁,要直接用枪逼住夏,绑起来,交出密码本,告诉发报时间,频率,当场向上级反映汇报。孙福生说,乌和夏两人肯定有问题。
赵启山不同意孙福生的办法,最起码,夏还属于他们两人的上级。
没等两人争论出结果,夏副站长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