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东宫就往皇后身边插钉子,只有王答应、丽昭仪、淑妃和楚修仪四人。
王答应当时只是一个侍妾,连主子都不是,第一个被皇后排除。
丽昭仪虽说脾气不太好,但心肠不算狠毒,皇后娘娘也并没有过多怀疑她。
最有可能的就是淑妃,淑妃心肠歹毒,曾经还暗算过她的妹妹,前段时间连身子都毁了,若是因此事黑化,做出往她的膳食中下药并导致她早产一事并不奇怪。
还有楚修仪,楚修仪虽说是皇上登基之后才进的宫,但楚修仪的姑姑是太后娘娘,这宫中未必没有为楚家卖命的人,而且楚家肯定会送楚家女进宫,就算不是如今的楚修仪也会是别人,这提前往她身边,甚至是往丽昭仪和淑妃身边也插个钉子,并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其他人,能不能通过选秀还是一个问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皇后娘娘越想越后怕,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猛地灌了一口水,喊了一声,“春杏。”
“奴婢在。”
“你去查,除了春梅、春桃,这坤宁宫的所有宫人上上下下,都给本宫查一遍。”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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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皇子出生之后,昭宣帝不再让白芷去城外,而是整天让她拿着东西送去坤宁宫,都是些对小孩有特殊寓意的东西,是有时候是精巧的平安锁,有时候是用荣山暖玉做成的玉佩。
都是昭宣帝私里的好东西,就单说那荣山暖玉,向来只产于传说中的荣山深处,开采极为艰,传闻这世间不超过十件。
而且荣山暖玉常年散发着一种柔和而持久的暖意,听说有温润滋养之效,若长期佩戴,可增强体质,抵御病邪。
足以见得昭宣帝对大皇子的重视与疼爱。
白芷每次送去东西,皇后娘娘总是笑意盈盈地亲自迎接,甚至还能见到偶尔来坤宁宫坐坐的季婕妤。
白芷整日暗中观察皇后娘娘的脸色,见皇后娘娘的脸色越发红润,便知道她大概已经养好了早产对身体的损伤,又回去汇报给昭宣帝。
不过由于她整日都跑去坤宁宫,也隐隐约约察觉到坤宁宫的气氛不太对劲,像是有人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样,搞得她每回都不敢停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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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大年三十就到了。
除夕夜。
此时的皇后娘娘甚至都还没出月子。
昭宣帝既顾及着皇后娘娘和大皇子的身子健康,又要顾及着国中的银子,他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决定。
就在十几天前,昭宣帝宣布将每年的固定节目——除夕宫宴取消了!!!
真是个天才想法!
白芷在得知昭宣帝这个决定时的表情:゜ロ゜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接受,有人不接受,有人无所谓。
像是户部尚,在得知这个决定之后就整天乐的高兴,抱着能省一笔银子是一笔的心态,笑眯眯地就接受了。
像是礼部尚连续好几天在朝堂上和养心殿劝昭宣帝回头,这除夕宫宴是大靖朝的传统节目,可千千万万不能取消!
养心殿。
昭宣帝被礼部尚的叨叨叨劝得烦了,猛地一拍桌子,生气道,“朕心意已决,这除夕宫宴停便停了,孟尚无需再劝朕。”
孟尚却仍不死心,“扑通”一声跪地,一副皇上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模样,冠冕堂皇地逼着皇上答应自己,“皇上,除夕宫宴乃是历年传统,是天下百姓与皇室共庆新春之盛事,若贸然取消,恐引得民心不安。”
昭宣帝嗤笑了一声,对孟尚说的话感到好笑,这北方百姓尚深受雪灾之苦,能活下去都算不错了,哪来的心思去考虑安不安心的问题。
更何况,百姓又不能入宫,何来的与民同乐。入宫赴宴的都是京城中身份尊贵之人,花着国的银子肆无忌惮地吃喝玩乐。
若是国泰民安也就算了,那时候国也不缺那点银子,但如今,很多京城官员去北方多地赈灾都无法回京过春节,民生多艰,百姓饱受雪灾之苦,国空虚,每一两银子都要花在刀刃上,哪能如此奢靡浪费地举办宫宴。
这个孟尚,简直就没把百姓放在眼里。
还有皇后,身子尚未恢复,也没有精力去举办什么劳身子宫宴。
“如今国空虚,雪灾未平,哪还有心思铺张,浪费举办什么除夕宫宴。孟尚若是想办,那就你礼部尚府来出银子,让大家都乐乐呵呵过个年。你要是能拿出这个银子,朕便准了这除夕宫宴,如何?”昭宣帝目光凌厉地盯着礼部尚孟大人,语气中充满对孟尚的不喜。
孟尚被昭宣帝这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给震惊了,什么宫宴,能让臣子来出银子举办,这可不合规矩!
他突然灵光一闪,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抬头对上昭宣帝那似笑非笑地眼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面色惶恐,他慌忙叩头谢罪,“陛下息怒,微臣一时糊涂,只念着旧例,却未体谅国家之艰难,微臣有罪。”
这事可万万不能应下,他一个礼部尚,明面上一年撑死两百两俸禄,他要是敢拿出那么多的银子出来,不是摆明了他暗中受贿吗!
见着孟尚终于退步,昭宣帝冷哼一声,心中暗暗记了这个老东西一笔,迟早要把这个老东西给处理了。
“你给朕记住,当下应以救灾恤民为重,莫要再提这劳民伤财之事。”
“皇上说的是,微臣糊涂。”孟尚背后的汗差点把衣裳浸湿了。
他战战兢兢地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懊悔不已,自己怎就一时猪油蒙了心,为了一场宫宴,差点被昭宣帝给绕进去了。
昭宣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哼,孟尚最好是真的明白自己的错处!滚吧!”
孟尚连忙应道,“微臣告退!”急匆匆地退出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