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祁安换完衣服出来,场中已经开始法比试了。
这次法比试,吴六思在进兰玉坊将流程与他们说了一遍,不像昨日那么繁琐,各自些写出典籍《清水》中一篇,来做比,能得到吴六思与褚卟认可,及入眼。
时辰也是在半柱香之内,吴六思见许祁安换好衣服,走到他身边,以免打扰别人,压低声音,“小许,你的位置在那里,赶紧去吧。”吴六思指了指一处空置的方案。
许祁安顺着吴六思说的位置,便走了过去,法对于他来说,如家常便饭,楷、篆、草、行、隶,便在其中选了一种楷字,节选《清水》中云庸一节。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有对青楼女子的体恤之情,还有缅怀十二年前对他倾囊相助的白姐姐。
许祁安落笔写罢,也才过了几息,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落体字法的时候,还在思索《清水》中的选段。
《清水》中庸显然不在四五经之中,不少人虽然读过,但记忆模糊,写下几字就在思考其中后半段。
“大哥哥你写好了?”身边传来一声温柔甜腻的声音,。
“是啊,小姑娘。”许祁安转过头,入眼的是一名小姑娘,明眸皓齿,柳叶琼眉,与裴诏麦那丫头不相上下,想起裴诏麦,就有点想她在自己身边师兄长师兄短的日子。
方子凤一脸天真无邪,“这么厉害,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帮你干嘛?”
“我想不出来《清水》里的选段。”方子凤看了看他身后的湖水,眼神闪过一丝狡黠。
许祁安见她俏皮,并没有把她和之前的小乞丐‘男孩’联系在一起,或许是有些像裴诏麦那丫头了,对这个娃娃也有几分温柔,“好,我来告诉你,你这样落笔,明月止昔,昙风浮柳……”
因而法比试,只要不是替人落笔就不算违规,吴六思见状,见怪不怪,而且还是方子凤这小魔头,倒是方子凤与许祁安搅和在一起,引的不少人关注。
陆席秋朝许祁安看了一眼,想要提醒他,别和这小姑娘走的太近,但被方子凤一瞪眼,这位风流不羁的浪荡子,立马脑袋一缩像个鹌鹑蛋。
冯提冷笑一声,这位小姑奶奶不知道又要玩什么捉弄人的花样,最好让许祁安大众出丑。
许祁安的方桌与方子凤相隔四寸,轻轻告诉方子凤中庸的一片选段,方子凤却皱着眉头,装傻道:“我有些听不清,你离我近点说。”
许祁安抬头看了一眼几丈之外的褚卟等人,犹豫道:“这不好吧,被他们看到了,落人口舌。”
方子凤却鼻子一扬,摆了摆身子,撒娇道:“别怕大哥哥,他们人可好了,要不然我一小姑娘哪能来参加什么法比试,这些人不会说什么的,你放心大胆告诉我就行。”
许祁安本来就奇怪她一个姑娘怎么来了这烟花之地,她这么一说,倒也没多想,还以为那家叛逆的小姑娘,而且他与这小姑娘的行为,自然落在了吴先生与褚卟眼里,二人却充耳不闻。
就要走近了几分,告诉她怎么写。
方子凤见状,脚就伸了出去,眼睛弯的跟个小狐狸,她背后靠湖,身前有一阶梯,董小婉正好在一丈远的方案边,按照她的坏心思,把这家伙绊倒,这混蛋只要跌倒就会撞紧董小婉怀里,她乘机扯开董小婉腰上系带,兰玉坊绝对不会放过这混蛋。
方小魔头眼看就要成功,这混蛋的脚伸上来,计划也跟她预计的一样,可结果并不如愿,她脚踝就像碰到了块铁疙瘩一样,撞的她生疼,那混蛋还像没事人,问她,“你怎么了。”
方子凤心里骂的要死,这腿难不成是铁,怎么这么硬,骂了一声混蛋,脚就偷偷摸摸收了回去,甜甜笑道:“没事,踢到一块木疙瘩了。”
许祁安看她一眼,跟个天真无邪的傻姑娘似的,像个私塾先生,“那我说于你听,你快点写,别磨蹭。”
方子凤眉头一弯,眼神一狠,这混蛋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手伸进了衣袖里的荷包,荷包里边装的江湖上的《毒痒脱皮粉》虽然无毒,但是就算武林高手中招,也会奇痒难耐。
这东西还是方子凤用计谋捉到一个江湖大盗弄来的,听名字就知道,中招之人痒的你能脱层皮。也在别人身上实验过,慢慢发痒,然后一点点恨不得把皮挠破。
方子凤一手握着狼毫,一手慢慢拿出荷包,笔尖未触纸,狡黠道:“大哥哥,这研好像没磨好,你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