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时,他拼尽全力所救无果之后,自己放弃的,他纵然觉得对不起杨言,却还真的没到舍命相救的程度。
“走吧。”他叫潭中的宿镇。
宿镇起身,稳稳的站在水面上,手上被灼伤的水泡也已经消失不见,看起来这寒潭对他的确是有效用。
他看了谭青一眼,第一次问起他口中的“渣滓”:“不知道这位小师弟……”
“和你有关系么?”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谭青厌恶的打断:“伤好了就回去修炼。”
他们两人走后,杨言将手中的玉瓶倾斜,浓郁的水灵力被倾倒出去。
不一会就仅剩下了当日所用。
谭青师兄对自己并不设防:“那么,我日后夺了你大师兄的位置,你应该也没什么吧。毕竟……是你对不起我在先的。”
他不由的轻轻笑了起来,这一次的重逢远超乎他的所料:“师兄你还是那么爱演戏。”
当初带着自己逃跑,为了自己抵抗掌门,演的多像。亏他当初为了师兄被迫与那个恶心的东西交合,结果呢?
那个恶心的东西当初设局:给了他一颗假死丹,说是□□,让谭青只要当场饮下,就可以带着自己走,就可以放他自由。
而谭青呢?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说是闭关去了。
“伪君子。”他将倾斜的瓶子扶正。亏自己当初那么信任他,就差那么一点啊,自己就能自由了
不过……他很快就能自食恶果了,自己让那个恶心的东西留他到现在,不就是为了亲手报仇么?
思绪乱的很,迁怒也是怒气。
他思考着一个问题:“自己应当是去找师兄道歉的。”
他说不清是想要去道歉,还是要看看谭青师兄是不是真的在生气自己的气,甚至是想要单纯的看看谭青师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谭青师兄的府邸前面。
谭青师兄的府邸很大,其中被法术笼罩住的藏阁只是占其中的一部分,而大部分,是他能进去的地方。
并没有任何的法术笼罩。
宿镇想了想,还是止步在谭青师兄他的那一扇隐藏在花中的朱红大门之前。
毕竟谭青师兄心情可能略有不好,也很有可能在生他的气,若是自己这么贸然进去了,惹到谭青师兄,让他对自己的整个府邸设下法术笼罩,那就不好了。
毕竟他一点都不想见到那样明晃晃的昭示着“不欢迎他”的防护罩。
那说明着,他是谭青师兄唯一不欢迎的人。
怎么办,他又想去找邱明珠问问清楚了。
此时清风徐来,吹扬起了他的一缕发丝。像是一根飘到眼前的发带遮住了他的视线,等他将那缕发丝勾到脑后的时候。
才忽然发现自己出来的时候心神不宁的,连衣服都忘记换一身再出来,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还是突破时穿着的,血色印在上面,褶皱的不行,哪里是见人的衣裳。
他迟疑的看着面前的被花影,树影,作画一样印上的精致大门,连大门都如此的细心,自己这一身衣服更是配不上迈进去,可若是回去换了一身……
谁知谭青师兄他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么一迟疑,便迟疑到了月上柳梢头,连鸟兽鸣虫都睡着了的时候。
面前的那一扇朱红大门没了灯,只剩下不明的月弯,红的有些范黑,如此一来道和宿镇通身的气质有些相配了。
宿镇正苦中作乐呢。
忽然听见不远的□□上有两人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柔柔的,又有些黏腻,正是他期盼的声音。
他忙不迭的走了过去,只看见他的谭青师兄,整个人都靠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周围的花悄悄的开在月色之中,散发着微弱的色彩,又如何能比的过谭青师兄那脸颊上的红晕?
淡淡的红色晕开了,直到鬓角,趁在他汪着一滩水的眼睛里头,今夜没有什么星星,偏生的,那眼睛里头像是倒映着千万颗的星星。
而他的谭青师兄,正用着那他双倒映着星星的眼睛看着揽着他的那个人。
哦对了,刚才他看到哪里了?
谭青师兄的脸颊,就像是等待着千年花开一样,他觉的自己的等待简直太值了,千年的花开,自己不过等了一炷香的感觉,就等来了世界上最美的景象。
那晕开的红色若是让什么颜色能来比一比的话,那便是谭青师兄的嘴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