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落下了一行泪。
“你反抗我不是有一手？到他们为什么不……就算你做出什么事，我也会给你摆平，你是我的东西，你……”
我哭的更大声了。
德特里希抱我起来，语调出奇的轻柔：“莉莉安，这里没有旁人了，你可以反抗。”
“没有用的……没有用，你们这群恶魔，魔鬼……都不是好东西，我原本能如愿获得平静的人生，都被你们毁了，毁了！”我捶打着他，把他当一个沙包对待，用我全身的力气，只为发泄我的怒火。
他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就这么抱着我。
此后，我不在自己的房间了，我也不愿再回去。我在德特里希的房间住下了，我军妓的身份也被他使了手段抹去。
可我高兴不起来。
那天的阴影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对德国人的恨到了一定的地步，我把德特里希也厌恶上了，我有三天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了，即使他这几天很照顾我。
我对他这几天的温柔视而不见。他也不是个真的温柔的人，他的耐心也是这么被我磨没的，温柔褪去，就剩下凶狠了。
我给你吃好喝好，你就这么对待我？
他爆发了，不再忍耐我。
我跟他做爱了，在一个暴雨的晚上。
像是迫不及待想把我身上有别人留下的痕迹抹去似的，德特里希他没再询问我的意愿，他强硬地占有了我。
在欲海中浮沉，游啊游啊，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只听到德特里希的喘息声。
我真的跟他做爱了，我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德特里希像是一个比我丈夫还熟悉我身体的男人，他知道怎么让我获得快乐。那些阴影，好似也就这么变得模糊起来。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被点亮了下，我的哭声渐渐转换为无法言说的声音。
德特里希温柔地轻吻着我身体的每一寸，我们在这铺着格纹的蓝色布的床上交缠在一起。他会观察我的变化，像一个老师审视学生。
他自己也说：“从今天起我是你的老师，埃尔温老师，怎么样？免费教你学习，划得来。”
我看到他的腹部，那儿似乎受了伤。他理应在打仗，可是他却回来了，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我是个不听教的学生。”我说。然后环抱他的脖颈，与他亲吻。我睁着眼。
我承认，这件事情上，他比雅戈布给我带来的快乐要多的多。
爱欲会侵蚀掉一个人的意志，甚至会迷惑心智，我也不例外。
有那么一秒，我觉得眼前的人就是我的爱人。
雅戈布，德特里希……
是不是两个人身体融合在一起就会感觉到爱？
那真的是爱吗？
温暖、依恋，是爱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只需攀着德特里希的脖子，说他想听的，他会给我想要的温柔、温暖。
然而他说的话却那般恶劣，“那就做到你听教为止。”
待一切都停了，德特里希双臂撑在我脑袋两侧，直直的注视着我。时间凝固了，只听得我与他的喘息声。
他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沿着他的发丝滴落在我脸颊，带来一些凉意，我这才注意到他黑色的头发实则是有些微红色；他的瞳孔清绿绿的，像一个清澈的湖泊中央突兀出现了一座翠绿小岛。
我也注视着他。
他突然对我笑：“莉莉安，我说过，你会喜欢我给你的感觉。”
我不做回答，用被子擦了擦他滴落在我脸上的汗水，头钻进被子里。
不过，感觉确实不错。我也理清了，我不抗拒这些事，我抗拒的是强迫，以及强迫下带来的疼痛。
可是，我以后都会在“强迫”下过活了。我再也没有机会获得安逸的人生，德特里希将我捆绑在他身边。
这个动荡不安的晚上，我又做梦了。
我梦见，一个朦胧的身影穿着白裙站立在小雏菊的花海里，她背对着我，微风扬起了她的裙摆，一切都那么纯洁美好。
那是我吗？那是我吧。
纯洁的、未被污染的莉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