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谁敲坏脑子了?”翟野无奈道,“本来就没用,现在坏的更彻底了?”
“我现在怀疑左帆是鬼。他有点重要啊,他可能有个眼睛是监视器。”
时榆那边稀里哗啦的,翟野听了一会,问他:“你在哪儿呢?”
“林子里。我现在去找东西。哦哦哦对了对了头儿你知道吗万玖和左帆是一对儿!”
“什么玩意儿?”翟野疑惑道。一边的小豹子耳朵动了动,“唰”一下就溜到翟野边上来光明正大地偷听电话。
“我说,万玖和左帆很有可能是一对儿啊!他俩……”
“在雨林是不是快给你闲死了?”翟野蜜声道,“你还有工夫听别人的爱恨情仇。”
时榆那边沉默了两秒,然后“啪”一下挂了电话。
江浕朝翟野投去怨恨的目光。
“少听这些,容易跟他一样不长脑子。”翟野骗小孩一样的,“或者脑袋上增生瘤子。”
“……”江浕想伸手去摸翟野脑袋上有没有瘤子,但手还没抬起来呢,翟野就拽了他一把。他被往前拽了两步,脑袋险些磕上翟野鼻梁。
然后一颗子弹呼啸着飞过他刚才站着的地方,“砰”一下被打进旁边的墙。不少人听见声响,纷纷看了过来。
翟野眯着眼睛,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不远处站着一身着红色风衣的男人,头发有些长,打着卷,被束在脑后。他正慢条斯理地喝着酒,一只手放在衣兜里,面料勾勒出枪的形状。
浑身上下冒着贵气。
他一直都看着翟野和江浕,但直到翟野和江浕都看向他了,他才松松散散地扬起一个傲气的笑容,像会见下属似的。
“晚上好,翟先生。”
江浕盯着他,尾巴尖左右摆了摆。
“瞄这么半天都瞄不准,下次别玩枪了。”翟野笑道,“好好待在你的玻璃罩子里吧,花散霁。”
花散霁手里的酒杯一转,杯里的酒随之晃了晃,没洒出来一滴。他不高,看翟野和江浕的时候得仰着脸,但他气势一点不矮,像是踩了十几米的高跷。
“这就心疼了?我没打中呢,而且你不是一直看着呢吗?”
他语气很傲,踩不实地一样,一直在天上飘。
江浕只觉得他像个开屏以后摆着屁股乱窜的花孔雀。
翟野本不欲理他。花散霁就是脑子有病。他又臭美又自恋,除了对他那个玻璃罩子像个人样,对其他人的时候都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明明人不高,看人的时候一副想用鼻孔当眼睛的样子,仰着个脸,看着都像得了几十年的脊椎病。
正想忽视掉脊椎病患者继续逗小豹子呢,小豹子忽然就开口了。
“枪都拿不稳,谁看着都没用啊。”小豹子低笑一声,话的语调也变得慢悠悠的。
谁没当过少爷啊?
就你最会装是不是?
花散霁桃花眼一弯,厚酒杯底到桌上“笃”的一声:“跟在翟野身边你就把自己当块料了?”
“哇。”江浕对他眨眨眼睛,“哪来的山鸡,在这里装凤凰?”
花散霁愣了愣,随即拧起了眉毛,怒气“蹭”一下从心口窜上喉咙眼儿:“现在给我道歉,我留你一口气看着我怎么杀了你。”
“我怕死了。”江浕面无表情,“呜呜。”
花散霁眼神冷下去,袖中滑出一柄长刺。漆黑的刺身,上面爬着暗红色的玫瑰细纹。翟野不明显地把小豹子的尾巴在指尖绕了绕,小豹子没理他,手在裤缝边松松握着拳,一副随时干架的模样。
翟野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