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出院与入院
“你不就是——”
沃森忽地停顿下来,开始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相貌极为惹人注目的美丽女士。
他第一眼便先是注意到对方高挑纤细的完美身材,看起来怕是有将近六英尺高,甚至都还要比自己高上半个头!
紧接着沃森的目光便开始遵循着内心癖好向下延伸,一眼就望见那对似乎有着完美黄金比例的、在紧身马裤勾勒下显露出优美浑圆曲线的修长美腿。
而后掺杂着不纯粹欣赏念头的目光才越过女士略显平坦的胸肌,上移到一张肌肤细腻如古老东方瓷器般的雪白脸蛋上……干净光滑的皮肤、清冷高美的五官、浅金似白的发丝、做工不凡的衣物与超然物外的高贵气质,这样一位明显出身贵族的女士怎么可能会与我搭上关系呢?!
我约翰·沃森不过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在街面上摸爬滚打多年,但除了一身恶债以外没有丝毫的成就、甚至只能病急乱投医加入军队躲避帮会的小流氓……这样的我,怎么可能见过这样一位完美的女士?!
哪怕这只是我躺在冰冷战壕里的一瞬美梦,可是以我那贫匮的想象力,怕是也虚构不出如此清冷高艳的面容吧?!
而且这松软舒适的鹅绒棉被触感、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果木清香,都是我从来未曾接触过的体验……梦境的想象力也能够凭空创造出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物吗?!
可这舒适触感是如此地分明,皮肤都好像有纤细的鹅羽一寸寸拂过,经由鼻端吸入肺部的空气干净且清新,修身护士裙摆下的半抹蕾丝袜彼边更是清晰地如同橱窗内的展示的商品……梦境的感知会是如此真实吗?!
而且雄起的好兄弟膨胀得这么厉害,换作是以往的那些桃色美梦,我此刻理应已了无痕迹地遗泄……而不是依旧坚不可摧地挺拔!!!
眼前这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我现在到底是处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我的左眼无论如何使劲都无法睁开?!
为什么我的面部肌肉仿佛粘有胶水般僵硬?!
为什么我的胸膛隐隐传来难以承受的苦痛啊???
自小承受的苦难让这位约翰·沃森并没有完全迷失在眼前的温柔乡中,他内心深深地知晓像自己这样的家伙绝对没有资格拥有上层人的享受与体验……天空不会无缘无故降下沾满果酱的馅饼,免费的馅饼只有可能在恶臭的垃圾桶内寻得!
慌乱的沃森忽而回想起来军营内同僚曾经讲述过的恐怖故事,据说残忍疯狂的嘎吉教徒掌握有操控人心的邪恶法术,能够在悄无声息间影响敌人的心灵,让他们沉入美食美酒美女构成的栩栩如生虚幻美梦。
然后那些虚幻的美妙则会悄悄摄走做梦者的生命与精气,当清晨到来时人们掀开军营帐布,便会发现那一具具枯瘦如柴的尸体!!!
他忽地升起浓浓的警惕心,肌肉紧绷僵硬如沉身戒备的野兽,戒备地望着面前披着美女皮囊的恶鬼,手掌摸向床头柜上的银质餐刀,就要将利刃直接刺入距离最近的完美到不应该存在世间的清冷美人胸膛!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而且还对我这么殷勤……这一定是邪恶嘎吉教徒的诡异法术想要迷惑我的精神,趁机吞噬我的生命!!!
“啊啊啊——给我去死啊可恶的嘎吉教徒!!!”
陷入某种自我逻辑闭环的沃森嘶吼着硬生生坐起身来,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餐刀朝着那完美如天使的女人袭去!
然而他却是没有想到过,假若面前这位完美无瑕的女士正是由邪恶的嘎吉教徒营造出来的梦境恶鬼,那又怎么可能会任由他挥舞利刃刺入胸膛,难道恶鬼就不会反抗与反杀吗?!
只见那位清冷高贵女士的眉头微微一皱,面对朝着心头直接刺来的餐刀却是不躲不闪,原本提着籍献的右手缓缓放开,而后猛地刺出似是扑击的毒蛇,在沃森都还没有来得反应过来以前,那一只白皙却不柔软且沾有墨迹的手掌便已经捏住他的腕口,大拇指如毒蛇獠牙紧紧咬住突起的动脉。
挣扎反抗的沃森顿时便感觉手臂酸痛异常,更是再无力握持住掌中的餐刀,五指绝望地松开,任由锋利餐刀划破他的掌心以后跌落在地。
而此时那三位金发、棕发、红发护士才慌乱地捂嘴迸发出穿云裂石的尖叫声,洁白病房的大门嘭地一声从外面被撞开!
数位体型魁梧健壮的猛男冲了进来,赶在福尔摩斯小姐出言阻止以前,将这个该死的家伙死死按倒在地,对方那尚未完全痊愈的伤口破裂流泄出一丝鲜血,染红了绷带衣衫与地毯。
夏洛特·福尔摩斯望着地上面容狰狞的沃森,只感觉对方似乎变得极其陌生……那张满是伤疤与沧桑的脸上流露出前所未见的清澈的愚蠢…不对,那流露的愚蠢并不清澈,而是恶心的污浊!
一开始的满口粗鄙污秽之语、中途神游天外时展露出的自以为是愚蠢、以及刚才那暴然起意的袭击……而且沃森在暴起时口中居然在喃喃着嘎吉教徒,难道在他的认知中,自己还处于富尔斯坦战争当中?!
“难道沃森的大脑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的长时间缺氧而受到不可逆的损害,从而出现了记忆缺失的情况?”夏洛特问向局内医院的医生。
这位在伦敦城内声名显赫的顶级脑科医师望着手中的诊断报告,只是微微皱眉着说道:“不否认有这部分可能性……但终其最根本的原因,或许还是因为这位沃森先生曾经在短时间内承受了过量的禁忌知识冲击、或是浓度过高的精神影响腐蚀,以至于他的精神意识都仿佛身受重伤千疮百孔。”
“哪怕他已经足足躺了三天三夜,更是时刻沐浴在福尔摩斯小姐您特地吩咐的温柔辉光照耀下……可净化一切邪恶的光芒,并不具备自主意识,并不像是外科手术医生那样知晓哪里是必须割除的病灶、哪里是患者的重要脏器。”
“或许就连伟大的照明光亮都无法完全净化沃森先生心灵上的不洁,邪教徒的遗忘抛却之力犹如是附骨之疽般难以清除。”
“或许沃森先生涉及邪恶禁忌知识的记忆都已经在净化之光的照耀下烟消云散……但是照福尔摩斯小姐您所说,他的记忆目前只是保留到刚刚参军的阶段,后续的两年记忆都已经消失,而这个情况显然与我们的推断完全不符。”
“所以,我个人认为沃森先生目前情况的最大可能便是因为受到过量的蛾相精神影响冲击,导致颅内思维与意识都情不自禁地奉行抛却与遗忘,使得记忆的片段都出现了明显的缺失……在其他送来检查的邪教徒身上我们也有发现类似的情况,其中最严重者的记忆仅仅只保留到婴孩时期,那位患者现在正在监牢里学习如何走路奔跑。”
“因此哪怕是局内目前最先进的机械,也无法通过扫描他们的辉光来还原出当时地下洞穴发生的事情,至于申请顾问组潜入漫宿梦境当夜死者的魂灵询问则是更为困难……先不说这些心相邪教徒死后魂灵都要化为韵律融入世界之鼓,即便是我方阵亡的剿灭士兵,他们不仅惨遭翡翠邪树汲取生命、就连辉光也遭吞噬,魂灵早已残缺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