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谨小慎微,恐惧与讨好,都建立在我爱你的基础上。
有些付出根本谈不上付出,自然也不需要回报,很多时候我觉得,爱情比起取悦对方,更是一件取悦自己的事。
这样人很容易获得平衡。
是成年人安慰自我的平衡。
没人再说话,但是相反,两人似乎都已经得到了一些答案,可以在短时间之内不再探究了。虽然和煦可能很快会忘,但是他会比白缙要花更多努力去记住,反而显得更长久。
只是等安全感再度缺失时需要他再说,否则等待爱人主动发现并且想一个办法给予他,是一件难熬的事。
白缙一手把和煦软嫩的臀稍稍抬起一些,抽了新的纸尿裤垫在他身下重新裹好,一手拿过桌上的润肤乳涂上。痉挛总是来的快又走的迅速,但是留给和煦的这一身狼藉,实在是很难毫无痕迹,以至于这干巴巴的小扁屁股,捏在手中并没有什么太好的触感。
身体被白缙托着换了一个体位,把四肢摆放成一个接近正常人的模样。白缙走到另一侧坐回就近的沙发上,和煦终于又能看见他。
“哥哥过来”他嘟了嘟唇,又把脸埋到被子里去了,有点不好意思,他很少和白缙提什么要求,和煦太明白自己是怎样的负担了,因此格外的索取任意一点都会觉得很惭愧“别坐这么远。”
“还不让坐了。”白缙笑笑,起身走到和煦身边坐下,话里带了点宠。他从小接受各种礼仪学习,深受精英教育熏陶,病床太小,如果和煦不是难受的情况下一般他是不会凑过去挨在一起的,有失体面。但人要是真软乎乎的叫了他,那些繁复的规矩又成了无所谓的东西,白缙也并没有那么在乎,伸出手捏了捏柔嫩的小脸蛋儿“这跑一下午真不想睡会儿嚒”
“我都傍晚了才出去的”和煦小声反驳道。他的小脸终于浮上了一些微微的淡粉色,在屋内单调的白炽光照耀下,却也终于是不显得太难看了“哎主要是忘记路了嘛不然的话,我肯定早就回来了,来医院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过了,从左边的电梯上来的话,人会比在右边
多,而且空间也很大。嗯就是,就是。”和煦的双手左右微微转动了几不可见的一点,是他生病前的习惯,总爱带一点手部动作“医院的大电梯,是那种货梯嘛轮椅都很方便啊,就是不会摔倒的。”
“行了,小祖宗可别解释了。”白缙忍不住伸手去刮了刮他精致的鼻梁,心情就在这言语的闲聊中又轻松了不少,也不想和煦心里再记着了,想他能安心睡觉休息,于是转了个话题“出去一趟买的什么呢”
“茶茶具。”和煦带上氧气之后说话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断断续续的吃力,但是一口气讲完一句话是没什么大的问题了,也不会喘的很厉害。但是他在白缙面前有着天然的爱与畏惧。所以总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白缙看过去觉得可爱,但又心疼“之前你不是有收藏的那一套吗没有找到然后我就一直有留意帮你找了。那个就是缺了一只的青花釉的。”
“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一个,我去问了然后嗯,我觉得我讲话讲的很清楚可好像老板没有听明白吧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理解,要是买错了,哥哥你不要不高兴,我还有帮你问呢。”
白缙喜欢玩茶具一类的东西,作为一个有闲有钱的年轻人,虚荣心自然也是有的,人类真实的灰色面。但是他们这样的人,往往都想把自己包装成更为远离普通人爱好的状态,在学识阅历和收藏上下一定的功夫。白缙也不遑多让。在这一点上并没有什么特殊。不过时间久了,他也确实对这些老物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闲暇时泡一壶茶,能在家里跟和煦一起聊上一天,当做陪他训练说话。
和煦在观察白缙喜恶的这方面极有天赋,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为对方而准备的伴侣。那套茶具白缙从收来的时候就少了一只,不过这是和煦记忆中的事,似乎是与他无关。但现在他在逐渐的发现一个令自己有些害怕的事实,那就是脑海中的许多事或许并不是真实的,而是被白缙刻意的给他重复引导,或者直接说是洗脑改变而成的。
他并不害怕白缙,也并不担心这背后的原因,但是他唯独恐惧,恐惧这只是白缙为了让他放心,让他能够好好生
活,没有负担的活下去而编造的谎言。
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之所以能够被他统一起来。除了那些他自己偷偷记录下来的东西和白缙所说的没有重合,大相庭径以外,有一点则是心理医生曾经告诉过他,他的脑海中逃避过许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他所遗忘的。结合之下,思来想去,其实他都想不出有什么事能够让他自己害怕的,大概只有和白缙相关。和煦他是一个敏感的性格,或许以前没有这么敏感,但是病人总是如此。
不能怪他,可他始终会自责。
“你哪懂这些”白缙声音温柔,宠劲上来就醉人的很,他把桌上的包拿来,拆了里面的盒子,当然没有那么碰巧是他是好那只但仍然是好看的青花“不过买的我很喜欢。”
白缙有心逗他,把爱人的身体往上托了托,拿了枕头垫在大腿上让和煦睡着,和煦眨眨可怜巴巴的狗狗眼就嚷着不愿意,非让他把枕头扯了,好只隔着大腿那层布料,感受肌肤之亲的温柔。
但白缙怕他扭到颈椎再伤着,只好把手托在他的脑后,充当了垫枕。他的手大而有力,手指修长,手掌还来得及张开,给和煦揉揉太阳穴。
“小煦很厉害。”白缙安慰了一下“买到的刚刚好,你花了多少钱”
其实他不在乎和煦花多少钱,对他而言反正也是无关痛痒的数字。和煦完全不懂这些,这杯子看着漂亮,但真说成色其实也不难看出并非是绝佳上品,小孩被宰也在他意料之中。
“没有你那套均价算下来贵。”和煦想了想,侧脸稍稍转过,想把看向白缙的视线扩大一些,无用的手臂不知何时被他自己慢慢蹭了上来,因为抬得太高加上挪动,开始了无意识的微弱痉挛,再慢慢归于平静,手指软趴趴的蹭着白缙的裤腿,有点小骄傲“是我自己攒的钱,之前拍卖的画我都攒起来了,不过也没花多少。”
白缙把他抱起来托住上身,双手握住两只不受控制的瘫手,压低身体俯身亲吻“小煦真的很棒,我很喜欢,钱也没花完,以后不花了攒起来,买你喜欢的东西。”
“要花的。”
他的声音在拥吻中变得更加含糊不清,淹没在唇齿间。
钱还是要花的,我相信你喜欢,但不是最喜欢的那一个。
哪有这么巧的事,但我可以买很多,去把那一只缺少的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