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外面的雪还没停,从警局的窗户往外看,能看到在路灯下飞舞的雪花,街道上有熙熙攘攘的人。
一个女警察送过来一杯温水:“小姑娘,你喝点水吧,电话我们已经帮你打过了,应该就快来了。”
沈清欢坐立难安,她很怕这样的事情会打扰顾淮生,可除了他,她也找不到别人。
舅舅舅妈年纪大了,她现在又结婚了,她更不想麻烦他们。
她原想着就在警局待三天的,可她周一要上课,她必须得回去。
纸杯里的热水缭绕着热气,她伸手端起来,被冻得通红的手渐渐有了温度。
她逃跑得急,身上就穿了那件粉色的睡衣,外套是女警察给她的,让她暂时先穿着。
她抿了一点点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女警察问:“他接了电话有说什么吗?”
女警察回忆了一下说:“他语气冷冰冰的,话很少,只问你怎么在警局,我说了之后,他说他马上过来。”
沈清欢又问:“那他听着生气吗?”
女警察笑了一下:“小姑娘,他可是你丈夫,你出了事,他是有责任过来的,你这样小心翼翼的,我倒感觉你们不像夫妻。”
沈清欢垂下眸,看着纸杯里的热水失了神。
他们是夫妻,只不过是交易夫妻。
见她黯然神伤的,女警察不免有些心疼:“小姑娘,放心吧,很快就会过来了。”
沈清欢对她笑笑,没有再接话。
她觉得,顾淮生跟她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随叫随到的地步。
都
凌晨了,他大概是睡着了又被吵醒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她心里乱糟糟的,期盼着他来,又期盼着他不来。
十分钟后,女警察又进来了:“小姑娘,你可以走了。”
沈清欢心突突了两下,她站起身,脚步是乱的。
警局的大厅里有很多个工作岗位,她从拘留室被带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灯光下的顾淮生,他手中的手杖看起来是挺昂贵的材质,他难得的穿了一身大衣,里面是西装,他身材挺拔修长,目光穿透一切阻碍准确无误的锁定她。
那一刻,沈清欢犹如被一个黑洞给吸了进去,她觉得脚下的步伐是虚晃的。
女警察笑着对顾淮生说:“我可把你妻子交给你了,千万别吵架,今晚这事儿,多半是那人肆意妄为,我们没证据也不好逮捕人。”
顾淮生收了目光,看着女警察问:“那人呢?”
女警察说:“他是一个独人,录完口供就放了。”
顾淮生眼神凉淡,对女警察道了一声谢就往沈清欢那边走。
他很高,遮住了大半光线,沈清欢被笼罩在阴影下,心是乱的,她听到他说:“走吧。”
说完,他杵着手杖往外面走,也没说等她,沈清欢也不敢逗留,乖乖的跟了过去。
临走前,沈清欢将女警察的衣服还了回去,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茸茸睡衣,在柏城这样的天气里,是御不了寒的。
刚走出警察局,迎面刮来的雪风冻得她嘴唇一下子就白了。
她低垂着头往前走
,却不想顾淮生忽然停下,而她就那么撞了上去。
“先生。”她站定,就算额头疼,也没有用手去揉。
雪夜下,她的那双眼是亮莹莹的,像盛了星河一样。
“拿着。”顾淮生将手中的手杖递给她,她不明所以半天没接,却被他硬塞了过来。
她刚握住,就看到他在脱大衣,她眼眸凝聚了一层水雾,看到他伸手围过来,将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他什么也没说,接过她手中的手杖又继续往前走,风里送来他的声音:“沈清欢,自己跟上。”
不温和,也不热烈,但和一开始的语气总之是有些不太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