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院子才发现独孤朔早就等在那里,扬眉巧笑:“太子殿下,发现了本尊南昌余孽的身份不急着除了本尊吗?”
这独孤朔的修为比她高出很多,真打起来,她不是他的对手。还好她早就戴上了面具,否则……
“你不会想着复仇,我又何必除了你?”独孤朔脸上带着抹淡笑:“跟我出去走走吧,邪羽姑娘。”
纳兰邪羽因他这句话警惕起来:又是‘我’,这太子这么平易近人:“太子不去看看秦将军?”
“不过是个死人。”独孤朔拉着她走出秦府:“今天虽然不是七夕乞巧节,京城也是人多眼杂,姑娘不将脸上的东西摘下吗?”
纳兰邪羽实在被这冷面太子的热情弄晕了:“本尊戴惯了面具,太子不必如此热情。”她接受不了。
“本尊还有事,今日恐怕不能陪太子游玩。就先走一步。”说罢就要去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她瞪大了眼睛,这是灵力?
“姑娘如果不想被人认出来,就把面具摘下吧!还有姑娘的自称也该变一变了,我也不喜欢姑娘唤我太子。”
“……”他都把话说完了,她该说什么。
不过这张面具确实太引人注目,纳兰邪羽摘下面具的同时催动灵力,等她将面具拿在手中已经换了副容貌。
“公子家的人都是这般约姑娘的吗?”这独孤朔不是传为冷面神君的吗,一见面就拉上姑娘的手,是君子所为?
别说是纳兰邪羽,就是身后跟着的青水一向冰冷的俏脸也满是诧异,殿下的作为简直太,太无耻了,就是齐云民风开放也没到这个地步。
“姑娘家住何处?”就在她认为这太子要拉着她一直沉默无言地走下去时,独孤朔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让她心惊。
这是在问至邪宫的据点吗?她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至邪宫主殿。”
“像姑娘这般的杀手都是喜欢月黑风高的时候出来杀人吗?”独孤朔沉默了一会儿又问。
“……”这话问的,青水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暴露了身形,无语望了望天。
纳兰邪羽诧异地再次看了他一眼,继续答道:“别人家的我是不知道,至邪宫的杀手只选自己认为合适的时机,公子的话问的还真是别出心裁。”
“我很少与女人相处。”
“那还真是辛苦公子费尽心思找话题了。”
呃,独孤朔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这被纳兰邪羽抓了个正着,一时之间也忘了忙着挣脱他的手,嘴角微勾。
两人便这样拉着手走在大街上,从夜市刚起到子时将至。
独孤朔是知道自己不该一言不发的,只是他这么多年也没做过拉女子游览夜市这样的事:“子时降至,姑娘不妨到在下家中将就一晚。”
纳兰邪羽忽然展颜一笑,她手中用了灵力挣开独孤朔的手,才松了口气,冷声道:“恕本尊难以从命,这东宫的客房,本尊怕是只有杀人放火的时候才会去。太子殿下已经浪费了本尊一晚上的时间,几桩价值千金的生意都飞了,再这样下去天都亮了,告辞!”说罢,还不等独孤朔反应就失了踪迹。
青水嘴角抽搐:能将顶尖杀手吓得用轻功逃了的,主子,您是第一个。
早晨的阳光打在窗子上,十分喜人,麒麟山庄的竹林都像是覆了一层金光。曦月穿过竹林,看了眼屋内,暗自生疑,邪羽一向守时,每日修炼更是勤奋,怎么今日辰时还在睡。
“曦月姑娘,公子还未起吗?”正当曦月准备推门将她唤起来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曦月将已经按到门上的手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转身:“无痕,你怎么来了公子卧房。有什么事吗?”
无痕低头笑了笑,从袖中拿出张拜帖,:“是齐云太子来访,现在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我到处都找遍了,这才到卧房来找公子,公子昨夜没睡好吗?”
“公子昨夜去了夜市,睡的晚了些,你先下去吧,独孤朔我来应付。”
“不必了。”里屋,纳兰邪羽的声音传出:“无痕,去打些水来,我洗漱完了就去见他。”
“是”
“邪羽,我看这太子来者不善,昨天把你约出去,聊到深夜,今天就跑来找你的麻烦。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等无痕走后,曦月推门进去,见纳兰邪羽已经在戴玉冠了才松了口气,羽公子是女儿身的秘密,只有他们至邪宫统领和上官公子、长歌公主知道,这些都是她至亲至信之人。
可若是传到外面很容易将羽公子与纳兰邪羽想成一人,毕竟当初为来往方便将二人说成是未婚夫妻,也正是这一点才让两股势力在九华大陆稳固。
走到外厅,就看到独孤朔坐在客位上饮茶,他生的剑眉星目,掌管齐云最出色的铁骑——血骑兵,却周身不见杀伐之气。
即使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脸上有丝毫不耐,那双如同笔墨勾画出来的青山远黛般的眼睛深邃而冰寒,通过它你好似能看到极北之地的悬崖之巅。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其上的雪莲,高不可攀。
独孤朔听到走动的声音,便知他等的人已经到了,放下茶杯起身:“我不请自来,不会打扰了羽公子吧!”
眼睛不动声色看了眼纳兰邪羽,亏的他费尽心思到秦府截她逛街,之后又一晚上难眠,她倒面色红润不见一丝疲惫,显然没有将昨晚放在心上。
“我早就说过,太子尽管来府找我,这算不上打扰。”
她招呼独孤朔坐下,又吩咐人填了茶水,才直切正题:“今早我已经和手下的人商量过了,由我亲自督造京城的风力水车,之后他们会到柳州、云州、幽州、并州、永州、冰凌郡六座齐云大城修建,这几座水车是我们需要完成的。之后,风力水车的图纸会交给齐云朝廷,日后的修建就会由官家的工匠负责,与我们无关了,当然我会派工匠指导。”
独孤朔挑眉:“可是我说过,我要的是齐云每一个角落都能保证风力水车的供应,羽公子你这一番安排,到时让麒麟山庄的招牌往哪摆。”
“麒麟山庄说得清楚一点也不过是个做机关巧技的小地方人手就几百人,太子要遍布齐云的每个角落太过强人所难。”纳兰邪羽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早就将独孤朔的神情尽收眼底,她见他抿唇不语,放下茶杯道:“况且当初太子出价,我请你上楼为的是协商一番,并非答应了做这买卖,超出麒麟山庄能力范围的生意,本公子可是不会做的。当初这件机关作品,我就料到不会有人卖,但这件东西,算是我身为齐云子民的应尽之义。”
“应尽之义不应该是无偿奉献吗?”独孤朔冷声道:“羽公子这态度未免太敷衍,不像齐云子民的作为。我会派官府的工匠向你府中工匠学习建造风力水车,只是羽公子能保证这齐云第一座风力水车是公子你督造的吗?”
“这是自然,我若是连这都保证不了,就真的是自砸招牌了。”纳兰邪羽爽快答应,她向无痕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刻从袖中拿出备好的字据:“太子请过目若是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生效。”
独孤朔看了纳兰邪羽一眼,那眼神摆明了不信,看过字据之后,他脸色缓和了些,接过无痕递上的笔签字,又从青岩手中接过太子印盖上。将字据推给纳兰邪羽:“羽公子请。”独孤朔看到她毫不犹豫的签字盖印,眼底柔和了几许“秦五还在你府上疗伤?”
纳兰邪羽动作一滞,很快又盖上麒麟山庄的大印:“太子殿下说话何必拐弯抹角,你昨日见羽儿出现在秦府就应该知道,她纳兰邪羽就是秦五。秦念是她的敌人,自然便是我的敌人,我昨日配合她演了这出大戏,为的就是她能一雪前耻。”
纳兰邪羽早就想到独孤朔要追问这个,自然是对答如流,秦五这个身份要消失不妨借一借他独孤朔的手。
至于日后羽公子与纳兰邪羽是同一人的事情暴露,她也可以让七国没有挑事的机会。